明明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关系,可偏偏魏宴却非要纠缠,全然没点洒脱的样子。从酒吧醉酒提出分手出来,魏宴霸道拒绝他的提议,离开恋综后回去继续当副总,也不知他到底说错了什么魏宴生气,几乎每晚都折腾他,耳鬓厮磨,抵死缠绵。
顾桥在等魏宴冷静,和平结束关系。
不可否认,他跟魏宴厮混久了对这人有点上瘾,可也只是觉得双方身体契合,却无关乎任何与未来有关的东西。肆意放纵是有限度和期限的,顾桥克制且有计划性,与魏宴的关系,是他在看到对谭迟暗恋无望衍生出的小小放纵与慰藉。
可现在,维持这样的关系让他觉得累。
心累,身体累,哪儿都累。
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魏宴情绪确实温和了些,在家里催他回去相亲时,顾桥在谭迟拿歌王那晚在酒店跟魏宴见了面,铁了心最后睡魏宴一次就拍拍屁股走人,主动热情,睡完后一点不可惜爬起来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在路上,他给魏宴发了短信。
——结束吧。
——别再来找我,也别给我打电话。一般这种关系结束后,我们还是别见面得好,就算见面就当做陌生人。
——不见了。
他几乎能想象到魏宴看到短信又气又恨的模样,可魏宴再也没机会给他打电话了,他发完短信就注销了卡号重新办了张卡,找搬家公司搬了家,尽量销声匿迹,但凡是有魏宴在的场合尽量避开……
P友分手,又不像情侣分手还得疗伤,顶多是重新床边换个人。
相亲对象是墨斐臣,戴着金丝边眼镜,是在读博士,研究人工智能,论文和科研成果得到过不少荣誉。他姐姐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导演墨苏苏,还跟谭迟上过一挡恋综,顾桥也不知道父母从哪儿找来这样优质的相亲对象。
墨斐臣跟魏宴不同,他斯文绅士,却不像老学究般,幽默有趣,每次见面都能考虑周全,会避开他所有讨厌的东西。初见顾桥略有好感便加了微信,会在闲暇时聊天、约会,墨斐臣还会带他去学校参观实验室,讲讲各种趣闻轶事,以前没空去的海洋馆、动物园、植物园都去了个遍……
……发展得不疾不徐。
也不知道魏宴怎么找到他新居所的,墨斐臣送睡着的他回家,在楼下给他解安全带时,魏宴跟疯了一样抡起钢管砸烂了车窗玻璃,顾桥都被他被吓到了,慌忙下车将魏宴推开,盛满怒意骂他:“你疯了是不是?!”
“我就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魏宴气得脸红脖子粗死死瞪着他,似乎要将他血肉一口一口啃下来似的。
哪儿有半点骄矜斯文模样,跟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没区别。
顾桥被吼得太阳穴突突突直跳,深深吸了口气朝下车的墨斐臣饱含歉意道:“对不起,这是我朋友,修车的钱我到时候汇给你。”
“不必。”墨斐臣君子风度,望向来人时迟疑喊了声:“……魏大哥?怎么……是你啊。”
可魏宴根本没理墨斐臣,他望着顾桥一字一顿,在夜色下声线显得饱含压迫:“你跟他睡了?”
顾桥差点晕过去,脸色刷白眼含威胁道:“跟你没关系。”
还以为分手后魏宴小公子能给双方保留点颜面,可他却丝毫不在乎那些,从斯文败类彻底变成了败类。
墨斐臣蹙眉,面色也有点不好:“魏大哥,我跟顾桥还在交往阶段。”
“交往?”魏宴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眼含讥诮望着他充满恶意道:“那你知道,他被我睡过多少次么?他在床上喜欢用什么姿势……”
“啪——”
顾桥再也忍不了,冲上去扇了他一耳光,握着拳死死瞪着静默下来别开眼浑身散发着不甘的男人,低斥道:“够了!真的,彻底够了!”
魏宴别开眼咬着牙不说话。
“就是因为你一直这样,我才受不了的!”顾桥尽量让声音听上去冷静镇定,复又闭了闭眼沉默了下,转身冲僵在原地不知想什么的墨斐臣充满歉意道:“墨先生还是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墨斐臣欲言又止,情绪似乎也不太好,保持风度微微颔首后驱车离开。
顾桥转身静默看着魏宴,双方隔着黑暗对峙,谁也不让谁。
半晌,顾桥败下阵来,道:“我们不是朋友,就不请你上去喝茶了。”
说着,他绕过魏宴便要上楼,彻底没了交流的欲望,觉得好不容易走回正轨的生活好像又要变得一团糟了。
魏宴却不放过他,拽着他的手将人给横抱起来,一言不发任凭顾桥乱蹬乱踹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将他给塞进车后为防止他逃跑用领带把顾桥的手脚被绑住了,驱车一路风驰电掣飙到了海边,顾桥被高车速吓到再也忍不住咒骂起来拽着安全带不敢瞎动,生怕魏宴把我不住方向盘把命给交代了。
抵达海边时,顾桥脸色刷白,跟焉了吧唧的小白菜没区别,以命令式得语气道:“我要下车。”
魏宴握着方向盘,望着黑漆漆的海水,一动不动。
顾桥再也忍不住“呕”的一声彻底吐在了车上,将晚上跟墨斐臣吃的大餐全吐了出来。
这一吐,魏宴那个死洁癖终于有了反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了车门跳下了车,顾桥用牙齿解开领带,苍白着脸抖着手开了车门,跳下车面无表情拿矿泉水漱漱口,望了眼站在不远处欲言又止的魏宴,对当前状况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水瓶就扔了过去,眼见他劈开水瓶走过来,顾桥抓起地上的沙子就朝他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