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海回到家洗了个澡,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听见催命般的开门声。
飞行箱倒在门口,铭礼冲进家门看见坐沙发上吃薯片的仇海,气得双手掐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仇海一脸淡定,把麻袋装的薯片递给他,“吃不吃。”
“不吃!”铭礼背过身,肩膀一起一伏。身后“咔嚓咔嚓”的声音像个啃松子的小松鼠,他赌气转过身,“什么味的。”
“芥末。”
“……来一片。”
后背还是有点疼,仇海睡觉依旧趴着睡。
趴铭礼身上。
深夜,扔在客厅的手机屏幕亮了,微小的震动声不易被听见,可仇海睡得不沉。他悄悄起身去了客厅,前脚刚关上卧室的门,床上的铭礼缓缓睁开了眼睛。
铭礼这几天就没睡好过。
电话是郝准打来的,仇海点了根烟默默听着。
卧室门开了,铭礼赤脚走出来,坐到仇海身边,下巴颏儿靠在仇海肩头使劲蹭。仇海被蹭得很无奈,索性搂住他的腰。
“大体就是这样。”郝准说。
“我知道了,谢谢。”
“你要真谢我,就赶紧复飞。”郝准顿了一下,“大晚上的你在哪?风怎么这么大?你不会想不开去跳楼吧!”
“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仇海很无语,移开在他耳边吹气的嘴,应付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铭礼就被仇海扔到了床上,关键铭礼怕伤着他还不敢反抗得太厉害。
“我错了。”铭礼举双手投降。
仇海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却无比的温柔,“错哪了。”
“错……”铭礼想了想,“对啊,我紧赶慢赶想去接你出院,还帮你分忧,安安静静,不作不闹,我到底错哪了。”
铭礼越说越有理。
仇海轻笑,“错在,我脑子里想的太污。”
铭礼:“……”
事后,铭礼精疲力尽“大”字状躺在床上,仇海坐在床边抽烟,望着寂静的夜。
“你可能真的要长时间养我了。”仇海弹了弹烟灰,尽量语气轻松,满不在乎。
但铭礼知道他比任何人都不想这样。
“我钱多,正愁没个来给我花钱的。”铭礼翻了个身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尾还带着红晕。
仇海揉着他的脑袋,“时间不会太长,你仇机长也不是好欺负的。”
有仇海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
今年过年比往年都早,地球不爆炸,民航不放假,确切地说还要比平时更忙,忙春运。但再忙再忙,也还是有不飞的人。
比如在地面停飞的仇海。
但他却比飞的时候还要忙,停飞期间,仇海担任办公室的职位。不得不说,他飞得好,混办公室也混得如鱼得水,很快成了郝准的左膀右臂。
按同事的话说:咱们经理离了仇哥能残。
这话郝准可不愿意听,但他也承认仇海办事灵活,情商高。而他完全是因为飞行资历深,加上家里的一点点关系坐上了这个位置。
办公室。
郝准盯着电脑目不转睛。
上级领导刚刚下发的文件,岁末年初,要求每个部门派几个人组成慰问团去看望孤儿院的小朋友。
郝准搓着手心,这可是自己大显身手的好机会,这事要是办好了,公司大领导一开心,升职加薪不是梦。
于是他主动请缨。
没等他写好“自荐书”,大领导不请自来了。
“郭…郭总!哎呦,您吩咐一声,我上去就行,还麻烦您亲自下来。”郝准起立,箭步上前握手。
“都一样。”
郭总坐下,郝准亲自为他倒茶。两人聊了一会,郝准很自然地将话题带到了看望孤儿院小朋友上。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郝准心里一拍即合,有戏!
郭总抿了口茶,说:“就让小海去。”
郝准:“……”
“他不是停飞吗,闲着也是闲着,去给公司做宣传吧,他形象好,上镜。”
郝准听出了郭总的话中话,这是嫌自己长得抱歉啊!
“是,是。”郝准有苦难言,强颜欢笑,“仇海是挺帅气的。”
“何止是挺帅气。我都想好了,咱们公司今年新开航线的宣传片都让他去拍,也算省了一块请明星的费用。”
郝准擦了擦汗,“可他现在级别不高,频繁用他不太好吧。”
“说的也是。”郭总沉思,不能让外界的人认为G航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副驾驶了。
就在郝准准备自荐的时候,郭总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再加上铭礼。”
郝准:“……”
“铭礼这小伙业务能力也不错,性格还好,就让他和仇海一起去。”
郝准想哭,感觉自己地位要不保。
一提起仇海,郭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连称赞,可见仇海在办公室这段时间没闲着。看似停飞,实则在组建自己的关系网。
公司高层站队严重,如果郝准没记错,这个郭总和停飞仇海的那个领导是对立阵营。
郝准不想哭了,他琢磨着为了以后的前途,是不是该巴结巴结仇海。于是他乐呵呵点头道:“行,我提前把铭礼的班空出来,就让他们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