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祁渊也捏起一根,点上。
松哥轻笑,问:“但是什么?继续说吧。”
“嗯。”他吐出口烟雾,说:“分别借鞋长和步间距测算出来的嫌疑人身高范围,误差最大的达到了十二公分,小的也有七厘米多。
我挺纳闷的,但考虑到,有些矮个子的人,脚也比较大,或者习惯性迈大步,有些高个子的人,走起路来说不得也是小碎步,凭借鞋长和步间距判断身高,其实不过是个参考罢了,也就没太在意。
但既然松哥你说有问题,那我想问题应该就出在这了。我怀疑,凶手或许刻意穿了大上一两码的鞋,同时在现场行走的时候故意迈大步,以此放出烟雾弹来迷惑我们。”
话音刚落,正好绿灯,松哥便将烟叼嘴里,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快速放下手刹的同时换挡,跟着轻抬离合,给油,将车重新开动起来。
接连几次换挡后,他才空出只手,把烟夹住,跟着说:“开车时抽烟,不好,你别学我。”
祁渊嘴角抽了抽,说:“忽然想起来,咱们余桥,开车抽烟要罚的吧?”
“嗯,罚一百五,扣两分,回头我抽空去把罚款交上。”松哥苦笑声,自嘲道:“烟瘾大,没办法,点起来了才想到要挨罚,干脆就抽着好了……”
“要不,松哥,你把烟掐了吧?”
松哥摆摆手,岔开话题:“说的没错,问题就出在这步态这上边。
但你恰好忽略了步态的问题,而仅仅只专注于分析鞋印和步间距,甚至最后发现问题,都给直接忽略掉了。
所以说,你还不够灵活,实践工作中可不像教科书里给出的情况那么理想化,很多时候都是需要变通的。一旦采集的数据本就有问题,得出来的计算结果,自然毫无意义。”
“明白了。”祁渊没有辩解,虚心受教。
顿了顿,松哥又问:“关于凶手的作案动机……不,先不说这个,关于嫌疑人和你一块玩游戏的动机,你想过没有?”
“想过,但没想明白。”祁渊摇头说:“我观察现场的时候,也做过好几个设想,但最后都被一一推翻了。”
“噢?”松哥似乎来了兴趣,立马示意他接着说。
他组织了下语言,才回答说:“首先,也知最直接的第一想法,我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不想让案子这么快曝光。
但仔细一想,又不太对劲。凶手拖延时间的目的,无非就是破坏或处理现场,给咱们调查工作添点麻烦。
但段坤都死了十多个小时,他想破坏现场的话,时间充裕得很,肯定早就破坏的七七八八了吧?但事实却是,现场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但也仅限于此了……
之后我又想,凶手会不会只是单纯心虚,接通电话后,下意识的想避免案情曝光,这才伪装成段坤,尽可能正常的和我玩游戏。
但这也不对啊,如果是下意识的想法,声音没理由这么像,仿佛早就意料到我会和他玩游戏,然后刻意苦练了许久似的。”
说到这,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个可能,立马问道:“松哥,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凶手作案,是预谋了许久的,目的则是……则是……”
说到一半,他脑子却像卡壳了一般,怎么也没法把下文给吐出来。
松哥见此,轻轻一笑,说:“好了,别瞎猜了。线索太少,再猜也没什么意义。不用着急,等各方面的线索收拢起来,自然就能推测出答案。”
祁渊挠挠头,问:“那,松哥你觉得,嫌疑人伪装成段坤和我玩游戏的动机是什么呢?”
“不知道,”松哥耸肩说:“所以才问你呀。”
“啊?”
“你想呗,”松哥不知从哪儿扒拉出个烟灰缸,把烟头摁灭,这才说道:“嫌疑人想要模仿段坤的声音,首先他得对自己模仿对象相当熟悉吧?
换句话说,这就是熟人作案了咯。你跟段坤有交情,觉着谁有动机杀人?或者,谁有动机伪装成他和你玩游戏?再或者,谁声音跟他,有模仿他声音的先决条件?”
祁渊苦笑一声:“这我还真不清楚。我和他重新联系,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而已,还没线下见过面呢。
苏队通知我的时候,我还想着,现场正好就在他家附近,等办完案子,说不定还有功夫和他一块吃顿饭,但没想到,死的竟然是他……”
“没事,”松哥摇摇头:“今天是因为时间太晚了,走访工作不好展开,只能问问几个围观的群众。等明天,安排人好好查查死者人际关系,上门问问情况,就有线索了。”
“希望吧。”他轻叹口气,不说话了。
……
“余桥市公安刑侦支队……”
下了车,祁渊微微侧目,看着大门边上挂着的招牌,忍不住深吸口气。
“走吧,赶紧进去,”松哥拍拍他肩膀,说:“苏队估计早到了,等着咱们呢。”
他嗯一声,点点头,快步跟上。
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进入会议室里。
他紧挨着松哥坐下,随后就忍不住看向苏平。
有名刑警正站苏平边上,和他小声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儿,就见他眉头紧锁。
有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苏平瞥了自己一眼,但苏平的目光一扫而过,他也没法确定。
不一会儿,那刑警坐回到了自个位上,苏平便看了眼手表,随后叩了叩桌子,大声说:“松,你来主持会议,见习生,你跟我来。”
“啊?”祁渊一愣,指了指自己,不确定的问道:“我?”
苏平没多管他的反应,径直离开。见此,松哥赶忙推了他一下,他才赶紧抓起刚放在会议桌上的笔记本,迅速追了出去。
追上苏平后,他忍不住问:“苏队,我们去哪儿?”
“物证科。”苏平头也不回,只说:“有东西要你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