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手不愧是顶级的黄油蟹,蟹油已渗透到蟹的每个关节和每一只蟹脚,饱满且呈橙黄色透明状,魏桢顺手折断蟹脚,就可以看见有黄油滴出来。
“哎呀!浪费了!”
桑落酒见状不禁惊呼,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
魏桢点点头,也觉得可惜,“是啊,为了让你看这一眼,这只蟹已经变得跟普通青蟹没什么区别了。”
桑落酒一愣,“……为什么?”
“因为出现断螯折爪之后,会从伤口处泄油。”
他一面应,一面用盆装了一盆冰块出来,加了水,然后将五只黄油蟹全部泡进冰水里,“黄油蟹不比其他蟹,烹饪的时候一定要整只,不能拆件,而且要采用冰水冬眠法,等它麻木不动了,才能上锅蒸。”
在上锅蒸之前,还要用牙刷将蟹肚与蟹奄刷洗干净,然后翻转过来,肚皮朝上放进盘子里,上锅蒸二十分钟。
光吃蟹不能饱,魏桢还做了奶油培根蘑菇意面,刚出锅,桑落酒就在厨房门口探头问道:“可以吃了吗?我肚子饿了。”
魏桢嗯了声,说马上就好,转身递出去一盘刚出锅的黄油蟹,每一个都漂亮得让人垂涎三尺。
盛夏的天光将整座屋子都照得通明,有阳光爬进露台,落在窗边的猫爬架上,啤酒趴在上面,眯着眼睛打盹儿。
“啤酒——”
桑落酒习惯性地叫它的名字来逗它,它便睁开眼睛看过来,嗯了声,像是在发出疑问。
“我们今天中午吃螃蟹哦,你吃什么啊?”
啤酒翻了个身,露出肚皮来,喵了声,好像在说还不就是猫粮呗。
“阿鲤,来端猫的鱼。”
魏桢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桑落酒一愣,连忙转身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猫碗,看到里面撕碎的鸡胸肉和一块蒸鳕鱼。
她惊疑不定地看看猫碗,又看看魏桢,“这是……你特地给啤酒准备的?”
“想得美,是我的健身餐食材。”魏桢哼了声,转身端起两盘意面,朝她抬抬下巴,示意她往外走。
啤酒看见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鱼和肉,愣了愣,用鼻子闻了闻,竟然没敢吃,抬头看着桑落酒:“喵——”我真的能吃吗?
桑落酒忙摸摸它的头,“吃吧吃吧,今天是爸爸给乖仔的爱心餐哦,好难得的。”
魏桢闻言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头一皱,又哼了声。
“快来吃饭,蟹要凉了。”
桑落酒应了声,忙转身要跑回餐厅,才走了两步,就被魏桢制止了,“摸了猫,去洗手。”
大理石餐桌一角放着温酒器,壶里的黄酒温到恰好的温度,加了话梅,有种微微的香和咸味,中和了黄酒的甜。
从盘子里提出来一只黄油蟹,放到面前的碟子里,先掰去蟹脐,然后掀开蟹斗,再拿起一旁的剪刀,剪去蟹腮、蟹胃和蟹嘴……
入目尽是蟹膏的黄,蒸得恰到好处的黄油蟹膏脂肥美到流油,连蟹肉都是金黄金黄的颜色。
嘬一口,满嘴都是清甜香浓的蟹膏,最幸福是用勺子像挖雪糕一样挖上一大勺,满满的吃上一大口,奢侈的快乐无以言表。
一边吃一边赞叹,“这个好好吃!果然名不虚传!”
魏桢嗯了声,一边慢条斯理地吃蟹,一边慢吞吞地应道:“你手上这只,在京淮卖两千一只。”
桑落酒:“……”我特么一顿饭就吃掉五位数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她震惊到半晌无语,魏桢发现她没动静了,便抬头看看,纳闷道:“发什么呆,趁热吃啊。”
“……哦。”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吃了一半的蟹,啧了声,“朱门酒肉臭……”
话还没说完,魏桢就飞快接道:“在路上要冻死饿死了,记得找警察叔叔帮忙,国家有相应的保障制度,不会让你真的冻死饿死的。”
桑落酒:“……”
魏桢早年留学法国,又从事餐饮业,对西餐的烹饪很有一套,煮的奶油培根蘑菇意面味道十分香浓,上面撒一把芝士粉,简直就是天堂,分量也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腻。
吃饱之后桑落酒便开始打瞌睡,因为下周京淮酒店要承办好几个大型晚宴,魏桢吃完午饭就去书房开视频会议,再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屋子里很安静,好像跟以往没什么区别,但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魏桢站在客厅入口,刚想叫桑落酒的名字,就听见一声细细的猫叫:“喵~”
他看过去,看见啤酒趴在沙发上,甩着尾巴看过来。
桑落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傍晚的天光落入室内,只余逐渐暗下来的光线,有点淡淡的黄,像笼罩着一层暖光。
尤其是窗边的猫爬架,像是沐浴在夕阳里一般。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的,他笑了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茶几上留下一张便签,然后用指尖碰了碰啤酒的脑壳,用气声跟它说话:“我去给妈妈买衣服,你在家别吵醒她,好不好?”
啤酒歪着头,不知道答没答应,反正眼睛眯上了,又靠进桑落酒怀里。
魏桢出门给自家女友买换洗衣服,外衣好解决,他记得桑落酒的衣服型号,看中一条酒红的高腰裙,让导购拿了她的尺码后就付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