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到深处,是晦涩深沉又泯灭光泽。
所有美丽的灯光说到底都是LED灯管发出的假象。
巨大的玻璃上忽然反射出又一道身影。
容郁穿着浴袍,眼角也蒙上水汽,他禁欲的薄唇轻启,“我洗好了,北北。”
“容郁,你是自愿的吗?”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你觉得为难,你可以在现在离开。”沈蠡北给容郁最后的机会,如果他没有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既想要经济利益,又要做她的男人,那她愿意一切回到商业合作伙伴关系的轨道上来。
可容郁怎会拒绝。
北北是陪伴他走过最艰难那段时光的人,甚至于是让他生命从堕落阴暗的角落里毫不犹豫走出来的人,他对她的善良有过歉疚,但很快,他可以用他的方式去弥补。
而且银灰色的丝绒裙在她的身上太过服帖,凹.凸有致的身材彻底的暴.露出来,吊带间露出的大片雪白似如中世纪油画的圣女,神圣而不可侵犯。
越是圣洁不可亵渎的就越是让人想要摧毁与得到。
半遮半露的光景并非淋漓尽致地勾勒身体,却又愈发令人心驰神往、心痒难耐。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肩带滑落下来的情景。
没想过就是现在。
她吻他。
他的手在她背脊流畅的线条下笨拙地拉开拉链,顺着光滑弧度而下坠,抱起她小心平放到床面上,而身体大概就是从这一刻起就像是鱼沉溺于大海,全然再也无法忍受往日的干涸。
“吻我。”她说。
于是,下一秒容郁的热吻从唇齿开始蔓延,温热地摩挲过脖颈与脖颈更下处,百无禁忌地探索旖旎风景。
那些曾经以为的风景实际比想象中更诱人。
他深陷大海的旋涡,而无法自拔。
一浪未消,一浪又起。
容郁醒来时是凌晨四点。
他以为女孩会温存安然地躺在他的枕边,却没有料想到沈蠡北独自站在床边,身侧也没有她的余温,像是早前便起身了。
“北北,你不睡吗?”容郁发觉这半夜过后他嗓子冒烟,音色不复清润,他着急抿口水,不让沈蠡北察觉到他有半分的不同。
水刚到唇边。
还没来得及带来半分甘冽,一阵屋外的冷风贸然从夜半吹来。
“醒了?”她勾唇一笑,一夜过后的女孩青涩渐渐褪去,媚眼如丝,酥腰轻折,“我等你很久了。”
容郁以为是新的暗示,他再度试图温柔环抱住她,游离在床边的沈蠡北却断然推开了。
可方才的兴致刚上头。
初次探索的欢快还没来得及从这里消散。
她冷冰冰的脸丝毫不克制地带他回忆道,“沈蠡北不是被你吃得死死的吗?就算再生气,我们了不起的技术惊人的容郁只要勾勾小手指,一哄她就都好了。”
她语速极快,那抹寡淡的笑意要多轻蔑就有多轻蔑。
“北北,你听到了多少?”
沈蠡北:“我全听见了。”
容郁嗓音难得低沉沙哑,那沙哑里透着绝望,“北北,你听我说,有的事情和你设想的并不相同——”
沈蠡北:“所以,又开始一轮新的表演?”
“容郁,你不会觉得累吗?欺骗我是你的拿手好戏,可我累了,不想再配合你了,如果从进入这段关系开始,你可以抛下那些曾经有过的念头,我早也想过既往不咎。”
“但你没有。”
失落的语气被愤恨所遮掩。
“一次也没有。”
“你事到如今你忏悔,实在是太晚了。”
“床头柜上是给你辛苦劳作半夜的奖励,”沈蠡北居随手裹起风衣,居高临下的告别,“我刚刚打电话给单喻了,她说市场上找的姿色不错的鸭都是这个价位,别的你也就不要妄想更多了!”
原来,她今天推开那扇门起就全都知道了。
难怪北北一腔怒火熊熊燃起,他有一瞬间还真以为她舍友找了这么个渣男,兜兜转转这么一圈原来指桑骂槐。
“北北,给我两分钟。”
“不必了,我们分手吧!”
正当他想要牵着她的手,床头这三千块钱砸过来扰乱了视线。
红色的票子漫天飞舞。
等他再抬眸,一手正尴尬地伸在半空中,而北北的踪影彻底不见。
他被抛弃了。
而且用北北临走的话说“被用以后觉得不想要了”,容郁想要冲出房门,却发觉他衣着无物,露o奔出街间接社死,等他连忙套上毛衫她早就走远了。
沈蠡北大半夜给单喻陆陆续续打了好几通电话。
总而言之就一个意思。
她,沈蠡北,睡了容郁,睡完就跑,当场分手,明天早上预计就能把容郁和他们一干人从自家大楼清理出去。
“不是,北北啊,我想听的当然不是这个啦。”单喻发觉沈蠡北的重点一直在与如何惩治容郁,但对于他们那一睡反而一笔带过。
“体验怎么样啊?”单喻难以压抑好奇的小心思。
“哦对了,北北,你们记得用tao了吗?”单喻可谓是良苦用心,没吃过猪肉但看过猪跑这么久,知识储备总要用上去,“你这还没毕业呢,万一先怀上了这就不好收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