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吕雉对他很熟悉的感觉。不,不是对他,是对那个“他”!
意识到这一点,刘季很是尴尬,落得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要的!
谁让他来的太晚,之前那些名声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二流子,无赖,他再怎么努力的洗白,总是不及那几十年的印象让人记忆深刻。
内里泪流满面,面上还得装着浑不在意。比起一味的承诺,倒不如用事实证明。
“那什么,日久见人心,时间会证明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对了,这个东西给你。”想明白这一点,刘季不再执着向吕雉证明,他早就已经不是传闻中那个好吃懒做的他。
刘季往一旁的角落去,拿出一个小盒子,乐呵呵的送到吕雉的面前。
“媳妇儿,这是我攒下的家底,给你。”成了亲,管钱的事就应该交给媳妇来做,身为一个男人只要负责赚钱养家,花钱的事就劳烦媳妇儿操心。刘季想到自己终于成功脱单,心里美滋滋的。
吕雉更是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季,上辈子和刘季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刘季什么时候拿过钱回来给吕雉。
这回成亲之日,刘季竟然说自己攒了家底,可不把吕雉惊住了。
“虽然和你们家一比,我这点钱算不得什么,但多少都是我努力挣来的。往后我会更努力。”刘季羞答答的和吕雉说话,两只手捏着盒子,甚是不自在,眼神飘忽都不敢和吕雉对视。
吕雉一直盯着刘季,刘季被吕雉看得脸越发的红,最后再也扛不住的将盒子塞到吕雉的手里。“媳妇儿你收下。”
被塞了一个满怀,吕雉掂量了份量,又听到盒子里的动静,虽然钱不一定很多,却也不算少。
“我刚打了你,你倒把钱都交到我手上?”吕雉积攒了多年的怨气,看到刘季的那一刻着实控制不住,一个耳光加刚刚的过肩摔,其实都只是一点点的小手段,离吕雉想象的差远了。
吕雉想啊,要是换了别的人处在她现在的情况到底会怎么做?
不能否认,吕雉回来就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两个早逝的儿女。
曾经群里的同伴和李初都问过她,究竟回去大汉之后,她会怎么做?
当时的吕雉没有给出答案,只道一声事到临头才能知道。如今的确是到临头了,这个问题吕雉没有再逃避的资格,必须要考虑清楚。
究竟是和刘季继续过一辈子,生下那两个早早病逝的孩子,又或者是直接一刀杀了刘季?
反正只是为了报仇,直接把人杀了,别管什么天下什么百姓,就出一口心中的怨气。这是最直接了当又干脆的做法,吕雉问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此决定?
“你是我媳妇儿,打是亲骂是爱,打我这两下算什么,只要你不杀我,随便你怎么打都行。”刘季哪里知道,在吕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那都是究竟要不要杀刘季的念头。
刘季反倒是觉得一个富家小姐被嫁给一个二流子,这么一个二流子还是个花心的主儿,换了是谁,心里得没怨气。
更别说新婚之夜还被婆家妯娌闹上了,直往人的脑门上戳。
“你要是心里有气,只管撒出来,别人欺负你,你要是打不过你跟我说,我肯定帮你打回去。”根本不知道吕雉想什么的刘季,只管按照自己的理解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吕雉听着刘季的一番长篇大论,再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和上辈子她所熟悉的人真的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不一样的开始,所以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对待?这么说来,刘季完全就是抖m。
想来想去吕雉只想到在群里的时候,李初为她们普及的一些新名词。
吕雉意识到这一点,更气了,枉她和上辈子刘邦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事事为刘邦着想,从不拿外面的事打扰刘帮,刘帮有任何问题她都会帮着刘邦解决。她是一心一意做个贤妻良母,结果刘邦不稀罕。
不仅是不稀罕,看看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受虐体质。就喜欢别人揍他,不给他好脸色。
男人都这么贱?吕雉又想起了在群里的另一个宠冠后宫的女人,辽国的萧太后。萧太后就有这么一句名言,那就是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懂得珍惜,反过来,越是得不到的越让他们前仆后继。
吕雉控制不住的磨牙,男人啊男人,若真是这么贱。吕雉倒想看看上辈子她捧了一辈子的男人,最终能贱到什么地步。
“若是你让我生气,让我不高兴了?”想通后的吕雉马上变了脸,直勾勾的盯着刘季。
刘季一心一意想哄媳妇儿,终于好像有那么一点长进,马上接话道:“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打我骂我掐我都可以。”
刘季在心里默默的补充,看吕雉娇滴滴的样子,任她再怎么打,怎么骂,怎么掐,身为一个男人都必须扛得住。
“那你再过来。”男人嘛,放出来的话,就应该用实际行动证明。吕雉招呼刘季走进一些,刘季想到刚刚吕雉做的事情,对于吕雉半眯起眼睛的架势,谁都看得出来,吕雉打算付诸行动。
刚刚放出来的话,刘季总不能马上打脸。无论吕雉想对他做什么,本着一个男人就应该扛得住的想法,刘季走了过去。
“媳妇儿,你有什么吩咐?”堆起一个笑脸,刘季没有一点压力的问。
吕雉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证明她有什么吩咐。
“啊!”新房之内很快传出一阵惨叫声,比起刚刚刘二嫂被折断手那会儿发出的惨叫不遑多让。
“怎么听起来像是大哥的声音?”被刘季赶走,没办法听墙角的人凑在一块,离得刘家并不远。
“是大哥的声音没错,可这新婚之夜按理来说痛的应该是新妇,怎么是大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人家房中事,马上有人提议,“不如我们回去看看?”
“不成不成,大哥说了我得把你们看好了,要是看不好,从明天开始不带我玩。”刘季手下必须有能干又老实的小弟,这么一个人,首属樊哙。
樊哙手里拿着他屠宰的刀,月光之下照在刀柄上发出阵阵光芒,把一旁蠢蠢欲动的人一颗心全都拍老实了。
“刘季可真行。”有人不愤的说一句,不难看出对于不能听刘季和吕雉洞房的墙角所生的怨念。
**
天很快亮了,当了太久的魂魄,在一个完全熟悉的环境里,吕雉一夜不眠。
被赶在地上打地铺的刘季醒得也早,鸡刚打鸣他就翻身坐起。
吕雉昨天狠狠的掐了刘季好几回,总算是舒缓了心中的怨气,现在也不想理会刘季,因此听到动静,吕雉紧闭双目,倒想看看刘季准备怎么着。
刘季将被褥全都收拾好放到墙角,轻声轻脚地给吕雉拉了拉被子,这才出门去。
“哟,我们新郎官起那么早。”门外传来刘二嫂阴阳怪气的声音,吕雉同时睁开眼睛。
“二嫂也起得那么早,实在难得。”论阴阳怪气,刘季也不遑多让。
“刘季,你说说你的新妇把我的手折断了,这桩事该怎么算?”刘二嫂那是来者不善,昨天晚上被吕雉吓得逃出新房,这一夜下来,越想越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所以一大早的起床蹲在门口,等的就是吕雉和刘季给她一个交代。
没想到吕雉没等着,倒是等到了刘季,那也没关系反正这是夫妻俩,别管哪一个,只要出来就非得给她一个说法不可。
“我说二嫂,我媳妇儿昨天累了一宿,还没起来呢,你有什么话咱们到外面说去,让我媳妇儿睡个够,你看如何?”吕雉正竖起耳朵想听听刘二嫂究竟想怎么着,没想到刘季倒是压低声音的同刘二嫂相请,有什么话到外面说,这心疼媳妇的架式,恶心人啊?
刘二嫂听着刘季的话,就是觉得刘季在恶心她,瞪大眼睛道:“刘季你当谁没成过亲呢,就你心疼媳妇儿。”
“别人的媳妇别人不心疼关我什么事,我的媳妇我当然得心疼。”刘季这样回了一句,着实把刘二嫂气得不轻。
“二嫂,你到底要不要说正事?要是不想说,那我可走了。”刘季懒得和刘二嫂纠缠不休,这就是一个泼妇,不讲理的泼妇。
前来堵人的刘二嫂怎么可能不说正事,就是被刘季这心疼媳妇儿,完全把媳妇儿当宝的姿态戳的心窝直疼。想她的手都被人掰断了,夫婿也不说出面帮她讨回公道,反而让她自己来。
“不许走,你看看我这手。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坐在你门口,闹得你鸡犬不宁。”刘二嫂开始撒泼耍赖,总而言之一句话,必须要让刘季和吕雉不好过。
刘季正要张嘴说话,这时候门开了,吕雉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一眼看向刘二嫂道:“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在我这门口撒泼耍赖。”
※※※※※※※※※※※※※※※※※※※※
吕雉:我恨!
刘季: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