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从她的鬓角摸起,从长眉一直滑落到唇瓣,然后指尖伸了进去。
林春生:“.……”
林春生又不是个吃素的,人家都这番动作,纵然脸被掐着两只手也不是废的,于是掏裆锁喉一起上,整个人也朝外扑去,一时还真让人猝不及防。
淮川忙退一步抓着她的手。
“你就这么喜欢投怀送抱?”他笑意夹杂着嘲讽,林春生当然听得出来,想着反正都这样了,再坏一点也不防事,当即一巴掌挥过去。
室内一时沉默。
“被打傻了?怎么不笑了?”林春生道,她终于有些出气,这种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妖怪真够嚣张的,果然就是欠打。
黑暗里林春生感到一股凉意,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寒意都透过皮肤要蔓延到心里。
“林道长呢?”淮川再次问道,这一次声音格外平静,像是暴风雨前的那种平静。
林春生的直觉告诉她,她若是不认真回答,小命大概也就冻没了。
“我就是林道长。”林春生道,“我对天对地对祖师爷发誓,我若不是那就天打雷劈。”
屋外很恰到好处地闪了几道光,云层里滚过几个响雷。
林春生:“.……”
照理说她真没说错,这身体当真是,只不过换了个核,莫不是这雷电能穿透身体直击灵魂?
第4章 开局
林春生懵逼的一瞬,那人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笑的耐人寻味。电光亮的一刹林春生看清了这人的模样,她大致评价就是,品味不一般。
血红广袖垂地,乌漆的长发已及脚踝,未束一缕。脸色苍白如纸,不知道的还以为失血过多。这样愈发衬出五官的精致,以及那笑有多么诡异。
“这雷电来的这么不凑巧,我方才想到另一事。”林春生很快恢复,白着的脸也慢慢有血色。她猜这人是妖怪,八成是梅花妖。耳闻得雷声越来越大,她挪开了视线,道,“这是不是你要渡劫的雷啊?”
她越想越觉得这很靠谱,然后猛然意识到,他特么的渡劫自个还靠这么近,等着被雷劈吗??
不等多想,林春生几乎是夺门而逃,姿态很狼狈。
这梅花妖居然也没有追她,方才要弄死她的气势都不复存在。回身望着门外,山上的湿气越来越重,他眼里的寒意仿佛化作一汪清泉,淮川拿长袖擦拭着湿漉漉的眼眶。身躯骤然无声响地炸开,万千朱红的梅瓣四散开,空气里涌动着淡淡的梅香。
三清观后是一大片梅林,百年无主,花开之时美如画卷,今夜降了天雷,全皆烧毁,只余焦黑的灰烬,说来也可惜。
话说这边谢秋珩推门而出便见得自家师父衣衫不整的样子,他听得异动慌忙套了衣袍出来。瞧见观后灼灼的火光,一时掩不住心底的震惊。
“师父,这是如何而致?”谢秋珩小跑着到林春生身边,他发髻未拆,脸上尽是焦急之色,“淮川他……”
“淮川是谁?”林春生抓着谢秋珩的手问,亲眼见着那些百年的梅树被烧的一干二净后,心里有一处才松动了些。
她摸着心口,这感觉说不上来,好生奇怪。
谢秋珩忽略了林春生抓住他的力道,稍有疑惑,却依然道:“淮川一直就在三清观后的梅林,徒儿上山的第一年淮川化形,当日师父似乎晕在了他的本体前。师祖说,您把自个的修为借给这梅妖,是以他躲了天劫先化了形。”
林春生讶然,这几天她翻过原主的书,对此有些许的了解。修道之人借修为给他人,自个修为折损不说,若是往后没有归还,还得从头休起,放在平常,除非是关系极好之人,否则谁愿意做这样风险大的事?
“为师知道了。”林春生缓声道,她百事不知,这是最令人头疼的。原身和这梅花妖的事,她还是先打住,就此为止。若是问多了,难免惹谢秋珩的好奇心,小孩子最是好奇心多了。
她撑着额头,手松开谢秋珩的腕,狭长的眸子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夜色下更为深沉。火光渐小,橘红的光晕落在她的眉心,谢秋珩眼里眸光一闪,手还悬在空中,恍惚间瞧见另一个林春生。
师父……有些不同。
他此时才觉得,这不同非平常所见,是该留意。
“方才夜里你在屋内可有察觉异常?”林春生最后看了会打着哈欠问谢秋珩。此时应当要到子时了,站了一会她就抵不住倦意。
“徒儿道术不精,闻过他的梅香,睡意过沉,一时不查。”谢秋珩道。
林春生哦了声,想起那道入室的青烟,于是掸了掸衣袍,转身往她的房间走,道:“无事,日后若是逮到那小妖精,往死里弄他。”
走到门边,正要推门时林春生一顿,想起那个叫淮川的梅花妖,于是先开了一条缝,把脸凑过去,后知后觉里面是黑的,啥也看不见。
“淮川?”林春生喊了一声,闻到梅香后默默闭了嘴。
一把火将那些梅树烧的惨不忍睹,他的本体扎了根,怎么着也是没了,既然如此便不必想他是否还活着。
必死无疑。
点上灯,一地的花瓣。
“死的有些惨烈。”林春生支着手坐在床上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