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你太能喝了,女孩子少喝点。”
罗冠杰极近自己体贴之能势,其实他早就玩腻了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喝酒的游戏,成年人大晚上的来这儿,谁是为了听曲儿喝酒?不发生点这个年龄该发生的事,都对不起他这朝气蓬勃的荷尔蒙。
“杰哥哥,来嘛,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反正都是年轻人。”
罗冠杰不置可否,任伍却早就看透了他的耐心,马上附和:
“玩啊,但是我跟你说,你们可别想着占罗二少的便宜,咱罗二少这张脸挂出去大冒险,那都得摇号排队呢。”
“少贫。”罗冠杰一看任伍喝的有点上头,骂了一句。
“来来,咱们就摇色子吧,点数最低的大冒险要听点数最高的指挥,如果平局,那再摇一次。”菲菲直接公布了规则。
“任总今晚不在状态啊,您都输几次了,你的真心话我们都不想听了,要不你冒个险吧?”罗冠杰已经听腻了任伍满嘴跑火车,还有那点永远对不上账的情史,他直接提议。
几圈玩下来,十次得有五次任伍点数最低,他也纳闷今晚点子怎么这么背,
“静媛,哥哥我平时待你不错吧,你们对罗二少一口一个杰哥哥,你们喊了一晚上的任总,叫的我好生心寒啊。”
“任伍哥哥,别欺负我们静媛,杰哥说的对,任伍哥哥这把输了,你也别真心话了,咱直接挑个大冒险吧。”菲菲急忙接上。
“对呀,对呀……”
众人一致附和,任伍认命一般:
“说吧,做什么。”
这些小姑娘自然把目光转向罗冠杰,
“既然大家都看我,那就不能让大家失望,任总,去舞池找个裙子最短的拍人家屁股,然后再说认错人了。如何?”
众人一阵坏笑,任伍不是个玩不起的,更何况还是罗冠杰提的,他硬着头皮找到刚才那个一分裙女孩,被人翻了无数白眼,才得已复返。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把让任伍转了运,自打他从舞池回来,手气好的很,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了罗冠杰。
大家等了一晚上,可不是为了听罗冠杰的那点爱好和情史,任伍刚才被捉弄够呛,此刻酒精上头,偏偏也要罗冠杰玩个大的。
从开场到现在,罗冠杰洋酒红酒混着喝了快四个小时,脸上强装镇定,其实他现在已经有点意识涣散。
“罗二,别怂,是男人就选大冒险。”
任伍一边激罗冠杰,一边怂恿妹子一起起哄,罗冠杰本来就想选大冒险,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静媛在一旁总时不时的蹭着罗冠杰的胳膊肘,娇滴滴的在罗冠杰耳边吹着热气:
“杰哥,只要别太过分,我帮你完成呀。”
上涌的酒精,奔涌的欲望,加上静媛耳边风这么一吹,罗冠杰想也不想的说道:
“行,说吧干什么。”
“罗二少这么爽快,那我可不客气了,我要你舌吻……”
一听任伍嘴里的舌吻,所有的妹子脸上写着:你好坏,你怎么这样,心里却是:搞快点,在劲爆一点。
不过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亲谁不亲谁,有可能关系到今晚的收益,更有甚者,也许是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会呢?谁都不想便宜了别人。
菲菲:“那可不能是咱们认识的女孩子哦,这样太熟悉了,不能算冒险啦。”
静媛:“那总不能让杰哥去随便亲个陌生妹子,还是舌吻,这也不太好吧。”
思虑再三,众人一致觉得自己都没吃到嘴里,让别人啃了算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哪个机智的小朋友在嘈杂的音乐声中,脱颖而出:“不能是妹子,那就小哥哥吧。”
女人的攀比心很奇怪,哪怕自己输给了钟丽缇,都觉得是男人瞎了眼,但是如果自己的竞争对手是个男人,哪怕是宝强老师,她们都会安慰自己:没错,输的不是我,是我的性别。
此提议瞬间全员通过,只有任伍犹豫不决,一来怕得罪罗二,二来,他更怕被舌吻的是自己,活该自己挖坑自己跳。作为钢铁直男,为兄弟两肋插刀可以,但是让兄弟插自己两下是绝对不行的。
罗冠杰酒精上头,加上音乐震天,他直接打消任伍的顾虑:
“提舌吻的是你,现在又犯怂的又他妈是你,放心吧,老子看不上你,看把你吓得。”
任伍被罗冠杰挤兑的跌了面子,急忙示意服务员继续上酒,想要岔开话题。
菲菲丽媛众人早就喝的东倒西歪,却不偏不倚都有意无意想刮蹭着罗冠杰,任伍大着舌头:
“这样,咱也别停,继续喝,下一个路过这的男性,就让咱们罗二少出马。”
众人一阵哄笑,罗冠杰现在真的有点上头,他意识到自己眼睛已经开始无法聚焦,反应也慢了下来。
“先生,您点的酒。”
这里服务员仿佛都经过精挑细选,上酒的小男孩各个长得白白净净,轻柔的话音被卷进了燥热的音浪,罗冠杰耳边分不清是谁的声音:
“人来了,二少上啊。”
“杰哥哥,别怕啊,快亲啊。”
“杰哥哥,人来啦,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罗冠杰仿佛鬼迷心窍一般,看不太清眼前这张脸,一伸手,捞过服务生的白衬衫,带着酒气的双唇,直接奉上热辣辣的一吻。
越吻越忘情,旁边人还在起哄怪叫,小服务生看模样好像还是个学生,被冷不丁出现的意外吓得甚至忘记反抗,等眼前这个登徒子的手已经不老实的伸向自己的腰,他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刚要推开。
哄闹的人群中传出一声尖利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随后眼前酒瓶杯盘散落一地。
罗冠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已经被揪着脖领子提了起来。
“给你打了一晚上电话都不接,原来你在这鬼混。”
罗冠杰还沉浸在刚才的热辣一吻,即使知道是个男的,但气氛到了,嘴唇似乎比亲过的妹子都温润柔软,酒劲儿一上来,他哪里还有什么原则,只觉得亲的不尽兴,就被打断了。他刚要推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主,任伍在身后提醒道:“杰哥,旭哥来了。”
罗冠杰眼前失焦,再仔细一瞅,面前站着一位衣冠楚楚的精英,这打扮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大哥?”
“你他妈还没喝死,还认识我是谁,快点跟我滚回家,爸爸病了。”
来人一脸怒气,但是也挡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与罗冠杰不同,虽然罗冠杰喊他大哥,但是两人长得不怎么像,罗冠杰唇红齿白一脸的流量小生气质,而他大哥罗冠旭受过高等精英教育,从不苟言笑,配上一副金丝眼镜活脱脱港台剧里的斯文败类。
罗冠杰被他大哥揪着脖领子拽出seven酒吧,他脑子混混沌沌,明明罗冠旭说的都是中文,但是这简单的几个字怎么排列组合他都没理解,他爸病了?
“爸,突然中风了,现在在医院,给你点时间,清醒一下,爸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罗冠杰耳边堆满了罗冠旭的碎碎念,他一句也没记住。
到了人民医院,酒精加上车速过猛,罗冠杰下了车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大树吐了个痛快。
罗冠旭十分看不上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败家弟弟,但是,今天他就是演也得把场戏演完,毕竟,罗臻桓倒了,家里这些企业买卖,一下子全落到自己肩上,他不但要扛起家族重任,更要堵住“苛待弟弟”的悠悠之口。
“你处理好自己,一会儿直接去icu重症监护室。”
罗冠旭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跟呕吐物几乎融为一体的弟弟,果然烂泥扶不上墙,他留下句话就走了。
吐完的罗冠杰,在午夜的晚风里一吹,脑子顿时也清醒几分,老爷子病了,他大哥如此着急忙慌的把自己找来,这事怎么看怎么透露出一丝诡异。
罗冠杰进了医院先去洗了把脸,然后才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外,隔着玻璃,他看见罗臻桓双眼紧闭,身上插满了管子仪器,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心酸,那个叱咤风云的罗总,现在就好像一片风中残叶被吹落在地,枯槁的躯体还在勉强维持,不过他的感伤也就这么多,更多的是担忧,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他爸在,他就有人撑腰,在这个家里勉强二打二,如今老爷子一倒下,就剩他独自面对那母子俩,他基本上是毫无胜算,他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此刻,他深信那句鸡汤:医院比教堂听过更多虔诚的祈祷。因为他无比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而不是他爸。
“大夫说,现在还是危险期,好在送来及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后遗症不可避免。”
罗冠旭声音冰冷的在身后说道,仿佛诉说着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爸爸,多久能从这里出来?”
“看情况,大夫说,爸爸这种情况二十四小时就可以转特护。”
“大哥,今晚我就在这,我等爸醒过来。”
罗冠旭没有反对,因为罗冠杰这样的废人,就算不在医院熬一宿也不一定在哪疯一夜,他明天要去公司,一大堆的烂摊子还等着他收,至于他弟弟那点小心思,从小罗冠杰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拉几厥屎,无非就是想床前演孝子,哄哄老爷子,这么多年他早看透这个便宜弟弟,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耍嘴皮,哄人开心。
人都走了,罗冠杰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医院走廊长椅上,他也此刻感觉身体都有点失去知觉,靠着椅背,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他爸明天能醒过来。只要罗臻桓能醒过来,他在这个家就还有立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