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尉总的病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也算不上难治吧,就是她太忙了,太操心了。”
“史密斯最开始说按照治疗方案半年就能基本痊愈,后续观察和持续心理咨询就行,但是她今天一个合作明天一个出差,反正就挺久了一直没好。”
“除了这个,尉总失眠挺严重,这也是她不配合治疗的原因之一吧,史密斯给她开的药其实有安定作用,但是得按时吃,她工作担心影响效率就不吃,晚上吃了那点剂量也睡不着,就只能靠安眠药了。”
“所以基本她在吃安眠药就是没有按时吃别的药,今天我去她衣帽间看到了装安眠药,所以才吵了一架。”
尉栩捏着跟落叶的梗,懒懒洋洋地,不太在意的说着,似乎这八年过去的经历就如他此时的神色一般轻松闲散,不值一提。
但是尉迟熠和顾渊,两人都无法心安理得地认为他经历的这些理所当然。
尉迟熠以为母亲和弟弟在国外过得不错,每年也会飞去国外和他们团聚,甚至父母离婚他都并没有真实感,因为他们一家和之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他不知道,他能够觉得毫无区别,是他最年幼的弟弟承担了这一切,只让他看到了好的那一面。
顾渊以为尉栩是心血来潮,是权衡了他与尉迟淅的重要程度,是和以往每一次喜欢又觉得无趣一般,抛下了他。
所以他拥着自以为自己仅剩的自尊,哪怕再思念再愤怒再难过,也不问原因不去找他,即使转机,也不愿意进入他在的那个城市。
直到再也无法忍耐,才用小计俩将尉栩骗回来。
这完全可以不用错过的八年,因为他所谓的自尊心,彻彻底底错过了。
尉栩倒是能猜到尉迟熠在想什么,但是看到顾渊低垂的眼睫,却不知道他在先说明。
他将手搭在顾渊手背上,等他抬眸,就冲他弯眸:“其实当时我当时是有想回来找你的,也……”
顾渊一把将尉栩拉进怀里。
尉栩的耳朵擦过顾渊的唇边时,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话。
“你刚刚说什么?”
顾渊抱紧他:“我爱你。”
尉栩耳朵一红,悄悄瞥了眼一边的尉迟熠:“我哥还在呢。”然后他又笑,用比顾渊大多了的声音道:“我也爱你!”
尉迟熠皱眉,目光在顾渊发红的眼角上停了两秒,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直接站起来走了。
尉栩还在顾渊怀里朝尉迟熠挥手:“哥上班路上注意安全啊!”
尉迟熠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
这一片没有别人,非常安静,只有树上的鸟偶尔叫叫,伴着簌簌风声和落叶,落在草地上的两人身上。
“顾渊。”尉栩这个姿势久了,觉得被顾渊抱得腰都酸了:“要不咱两换个地方抱行不行?”
顾渊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只从喉咙里唔了一声,沉沉的,像是撒娇。
尉栩瞬间心软了,爱抱着就抱着吧,自己喜欢的人,还能怎么样了。
微风吹拂,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起来。
在不知是不是已经进入睡眠状态的一段时间里,尉栩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八年前,他偷偷回国,站在校门口巷子里,战战兢兢等顾屿离开那天。
梦里的他,一时记得这只是梦,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幼稚好笑,一时又觉得身临其境的回忆太真实,不由自主的想顾屿这番话好吓人,他一定能做出来。
于是他从巷子里出来,叫住已经走在街头的顾屿。
大声叫他,等他回头之后,问:“你真的会像你说的这样对我吗!”
顾屿远远看到他,飞奔而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力气大得他喘不过气,顾渊说了什么,自然也听不清楚了。
正要再问一遍,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尉栩?尉栩?”
尉栩倏地一下,惊醒了过来。
然后,觉得有些太闷了,眼前也有些黑。
顾渊一把将人提起,神色看着有些难受,似乎在忍耐什么。
尉栩揉了下眼睛,问,“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顾渊嗓音沙哑:“嗯。”
尉栩左右看了看,“你嗓子怎么突然哑了?风吹的?”
视线在左右移动时,不小心偏下扫了眼,突然瞪大,又咳嗽一声移开。
“哈哈哈。”他说:“原来是这样哈哈哈。”
顾渊咬牙:“那你还不挪开点。”
尉栩本来是面朝下趴在顾渊腿的最上方,被他提溜起来时,手也撑在他大腿上,之前没发现,此时总觉得余光能够看到离自己下巴不远处有什么东西。
他立刻坐直了:“那啥……顾老大这外号……”
顾渊眼神横过来,下方那东西似乎更受刺激,站得更高了。
尉栩立即转移话题“我刚刚做梦了,憋得慌……不是我是说我梦到了八年前的事情。”
顾渊被转移了一点注意力:“什么事?”
尉栩想了想,将当时他偷溜回国那次的事情告诉他,问:“如果当时你看到我了,不会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对我吧?”
顾渊敛眸:“当然不会。”
栩松了口气,撇嘴:“当时要不是你吓我,咱们早就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