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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大龙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可只靠我自己,哪怕去贷款融资,钱还是不够。
    夏夏没打扰他,让他自己琢磨。
    过了一会,谢淮问:如果我创业失败,像我爸一样破产把钱赔得精光,你会生我气吗?
    夏夏想了想:只要你不倒下,我怎么都能过。
    她一直觉得谢淮不是待在泥里的人,哪怕一时磋磨,也总有一天会飞上云霄。和他在一起,就算在夜市大排档卖臭豆腐都很有安全感,谢淮就是那种人,他哪怕卖臭豆腐摆地摊也能摆成整条街最耀眼的那一个。
    就算你倒下了,我也可以赚钱养你。夏夏说,我不需要你多有钱多厉害,只要别再受伤就好了。
    她想法简单,要的也简单,没办法体会谢淮那种想把她捧在心尖让她过得无忧无虑的心情,说出口的话也傻乎乎的。
    谢淮笑,笑得让夏夏有点不明白。
    你什么都不要,那我是在为谁努力?他笑,我不会让你一直住出租屋的。
    他起身去打电话,夏夏晕乎乎才醒悟了他的意思。
    谢淮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他债务全消,收入可观,在没毕业的学生里已经算是佼佼者了,哪怕在社会工作许多年的人也未必有他现在的收入和积蓄,他在这行继续混个几年买房换车肯定不成问题,这足以让他生活优渥衣食不缺了。
    可谢淮觉得不够,并不是因为这些钱满足不了他自己,而是他觉得还没有让夏夏过上理想中的生活。
    他的努力是为了她,奋斗也是为了她。
    夏夏想叫他不用这么辛苦,可喉咙干干的,想说的话临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她望向谢淮,那么反叛、逆骨,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一个人,想到他是为了自己去拼去闯,她心里某一处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
    那是她爱的少年,他有世上最坚硬的脊骨和最放肆的笑脸,像一道彗尾擦过她的星幕,燃起足以照亮她整个青春的绚烂火焰。
    夏夏擦了擦眼角,她以为自己哭了,但只是微微湿润,没有眼泪落下来。
    她凝望谢淮,看着他挺拔的身姿和英俊的眉眼。
    夏日煦风温柔拂过发边,一眼万年。
    谢淮挂了电话朝她招手,夏夏走过去:决定了?
    谢淮下了决定后像了却了一桩心事,满脸写着如释重负,他挑眉:如果你还想分手最好现在就提,过时不候。
    夏夏笑了:为什么要分手?
    谢淮看着她手里装满垃圾的黑色塑料袋:现在不走,你这辈子就剩下两种可能了。
    要么跟淮哥一辈子恩恩爱爱衣食无忧,要么跟淮哥捡一辈子垃圾,你可想好了。
    夏夏脑子里不由浮现起一个场景。
    等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谢淮变成一个古怪难搞的老头,而她也变成一个长满皱纹的老太太。谢淮蹬着辆脚踏三轮车,她坐在后斗,两人唱着歌聊着天,谢淮带她走街串巷去收破烂,那时谢淮依然很拽,会凶巴巴对路过的人吼:
    把脚拿开,你踩到我老伴儿要捡的垃圾了。
    而后他转过身,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早上用毛票换来的窝窝头,递到夏夏面前。
    耄耋沧桑,而他深情依旧。
    谢淮问:笑什么?
    夏夏不说,她笑得更灿烂了,转过身、背着手,朝阳光明媚的路上走。
    谢淮跟在她身后,不明白她在开心些什么。夏夏哼着歌,放慢脚步,手背到身后,轻轻伸出一个雪白小指头,谢淮也笑了。
    他走上前,温柔地勾起她的手。
    *
    实习的日子说难熬确实难熬,说快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夏夏白天在外面做些无意义的体力劳动,中午休息谢淮来等她,两人一起去吃饭,有时走街串巷去南城的老巷子里寻找美食,更多的时候懒得走路直接去街道办的食堂解决午餐。
    晚上夏夏下班时谢淮有事要忙,她就自己回学校吃了晚饭而后去图书馆学习。
    有时谢淮提前回来,搬着电脑坐在她为他占的位置上写融资计划书或准备贷款的材料,时不时出去接个电话。
    夏夏复习累了就躺在他腿上睡觉,等到她起来后谢淮话也没说直奔卫生间去,回来后严肃地告诉她以后睡觉前一定要订好闹钟。
    夏夏边笑边问:你想上厕所为什么不叫醒我?
    谢淮哼哼唧唧不说话,被夏夏追问了好几遍,才不耐烦地说:不想叫醒你行不行?问题怎么这么多?
    他见夏夏真要拿出手机调闹钟,连忙把她手机抢过来关上:调什么闹钟,我就开个玩笑,你爱睡多久睡多久,我憋着就是了。
    夏夏煞有介事地问:要是憋坏了怎么办?
    谢淮痞笑:憋坏了我是谁难受?夏姐都不在意,小淮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夏夏:
    有时谢淮回来晚,夏夏一直待到图书馆闭馆的铃声响起才收拾书本回宿舍,她走出图书馆时,谢淮都会坐在门口的喷泉旁等她,他把她送回宿舍,然后再去忙自己的事情。
    短短一段路不过二十分钟,夏夏好几次叫他不要过来,谢淮却不听,霸道地捂住她的嘴不准她说话,他把全部重量搭在夏夏身上,两个人晃晃悠悠一起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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