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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夏立即说:你亲我!
    没有。谢淮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我还在生气,谁亲你了。
    夏夏狐疑看他,谢淮回瞥,目光嚣张。
    地铁停到下一站,谢淮故技重施,夏夏这次肯定地说:你又亲我!
    少自恋了。谢淮说,你昨晚做的事我不打死你就不错了,还亲你?做梦吧。
    谢淮逗小猫一样停一站亲她一下,他明明已经不气了,可每当夏夏想跟他说话,他就装冷脸不理她。
    谢淮逗她一会,忍不住笑了。
    他见夏夏气呼呼鼓着腮帮子,伸手捏她的脸:被晾着的滋味怎么样,以后还敢吗?
    夏夏软软地说:不敢了。
    她握住谢淮的手,摸到他手背上还没褪去的痂,心疼地问: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谢淮料理郑智明的时候伤到了手,他不准夏夏看那伤口,直到长了痂才把纱布取下来。之前一直说是小伤,但其实是很长的一道口子,根本不是无意间蹭到的,可不管夏夏如何追问他都不肯说是怎么伤的。
    谢淮拨了拨深褐色的血痂:痂掉了就好了,医生说只要按时抹药就不会留疤。
    早知道不让你去了。夏夏低声说,把U盘拿回来就行了,干嘛要跟他动手呢。
    我当然要跟他动手。谢淮翘着唇角,他老婆打了你,我就揍她老公,要不是不好对女人动手,我肯定连她一块往死里揍。
    他揉夏夏的脑袋,转移她的注意力:别心疼我了,还是想想自己今天该怎么过吧,市里下来小组检查街道卫生,你们社区肯定又要拉你去做苦力。
    夏夏耷拉着眼,脑袋贴在谢淮胸膛。
    她手指在他胸口的衣服上点来点去,忽然问:你在少管所那几个月,是怎么过的?
    谢淮:为什么问这个?
    夏夏一直对谢淮闭口不提的那段日子充满好奇。
    乔茹曾和夏夏说,那场经历就像是谢淮生命里的门槛,他跨过去后,就如同被上了一道飞速成长的发条,从一个稚嫩的男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不过短短一瞬间的事情。
    可哪怕是乔茹也不知道谢淮在少管所里发生了什么。
    夏夏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也许是由谢淮教训郑智明的事情联想了很多,她想到谢淮面对夏军、面对胡书荣、面对那两个侮辱她的男人时的神情与行为,她又想起谢淮的自信,谢淮的张扬,谢淮赚钱时眉飞色舞的伎俩,如果真的仔细说起来,她只是想知道谢淮现在的模样和乔茹口中的成熟是因为什么。
    谢淮:嫌弃淮哥坐过牢?
    夏夏说:不嫌弃,就是想知道,你不说也可以。
    谢淮扬着眉峰,仔细思索。
    也没什么。
    吃饭、睡觉、学习、劳教。谢淮说,偶尔挨几顿打,但不算疼。
    他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夏夏不信,笑着问,那你说说看。
    谢淮神情高深莫测,带着戏谑:猜对了有奖励吗?
    夏夏:有。
    什么?
    夏夏:你先说,说完我再告诉你。
    谢淮:那段日子确实挺难捱。
    他只说难捱,却不说如何难捱,是他一贯的风格,不肯将烦恼的事和她多说。夏夏不信他口中寥寥几个吃饭睡觉就能概括他在少管所的全部生活,也不信他口中的只是偶尔挨几顿打和不算很疼。
    但它改变不了我。谢淮笑,你的淮哥是挨了几顿打就会趴下的人吗?
    他笑得挺嚣张的,但夏夏不知怎么嘴角弯出了一丝笑意,莫名就想跟他一起笑。
    一个人的成熟哪有什么明确的事件和界限?它可能是吃一顿饭,可能是一次谈话,可能是读一本书看一部电影,甚至可能只是因为晚上睡觉前看了眼月亮,人来世间走一趟,每天要面对琐事那么多,积着积着总有一刻就破开茧壳。
    它对我而言,就是一瞬间的事,连我自己都记不起是哪个瞬间。
    谢淮说:你觉得我是进了少管所才变成现在的模样,也太小瞧我了吧?我一直都是这样,在你面前的就是原本和完整的我,从没因为任何事情改变过。
    你想的就是这个。他笃定地说。
    夏夏忍不住笑了,她眉眼弯弯,如两道清透的月牙,脑海里不由浮现起一句话。
    世界给他重压,给他遍体鳞伤和风吹雨打,狂风掀起他的屋顶,巨浪涌入他的家,而他站在浪花中央,摆好船楫,架上风帆,双眸依然明亮,脊骨依然不弯,世界放弃驯化他,任他逆流而上去往下一个彼岸。
    谢淮说:奖励。
    夏夏回过神,挠了挠头发:还没想好。
    谢淮笑:那就奖励我陪你吃个午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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