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孤独又寂寞的孩子而已。
木棉生了一场大病,烧得神志不清,躺在床上胡言乱语,一个劲的哭,眼睛都快肿了。有些事情坏到极点的时候,好像就会反弹。
譬如木棉,在烧得失去意识之后,她回到了三个多月前。
这个时候徐静还没有告白,林慕安也没有自杀,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仿佛那些她记忆中令人肝肠寸断的画面,都只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但木棉知道,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活生生的林慕安,然后往死里宠他。
翌日木棉见到林慕安的时候,笑容灿烂的过分,眉眼弯弯的模样,全然不复平日里的沉着安静,林慕安扫了她一眼,怀疑自己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假木棉。
她极其自然的跟在他身侧,又开始喋喋不休。
声音娇脆软绵,倒是悦耳,林慕安默不作声的听着,须臾,从口袋掏出一副白色耳机。
声音再好听,话多了也显得聒噪。
林慕安听着耳机里流泻出来的轻缓音乐声,眉头舒展几分。世界真美好。
木棉气鼓鼓的瞪着他,无可奈何,鼓起来的眼睛和腮帮子像一只圆滚滚的河豚,林慕安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上去一点。
白色的耳塞和线条,衬得那张脸越发清俊泠然,睫毛纤长,唇色粉嫩,浑身淡漠的少年,却漂亮的不像话,木棉心头的郁气霎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子的林慕安,只想让人把心挖出来送给他,又怎么生气的起来。
就这样能跟在他旁边走着,也觉得幸福的不得了呢。
木棉在学校的时候开始经常和他说话,林慕安每次都是爱理不理的模样,但偶尔也会搭理她几句,仅仅如此,也是让旁人大跌眼镜,让木棉兴奋不已。
于是,她每天最大的爱好就变成了逗他说话。
课间,林慕安撑着头在看着窗外发呆,木棉合起桌上的书就跑了过去,把他前面位置的那张椅子上反转过来,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盯着他漂亮的侧脸。
“林慕安,你在干什么呀?”
他脸上神色毫无波动,连眸光都没有分给她。
“林慕安,你是在发呆吗?”木棉不依不饶,嘴角依旧荡着弯弯的弧度。
只是面前那人却还是满眼漠然,抿着嘴角仿若不闻。木棉眼珠子转了转,嘴唇张合:“林慕安,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很好喝的牛奶牌子,明天带给你好不好?”
“不好。”
那个发着呆的人目光依旧望着窗外,神色未变,嘴里却立刻蹦出了两个字,嗓音清亮,如珠落玉盘,分外好听,木棉得逞的笑了。
“为什么呀?”她继续追问。
“不想换。”
“噢”木棉点点头:“那好吧——”
上课铃声响起。
“我走啦…”
木棉起身,回到了自己座位,须臾,林慕安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投射到前头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子身上,她正在雀跃的和身旁那人说些什么,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林慕安收回视线,拿出这节课要用的书,翻开,眉眼淡漠。
放学的时候,木棉一如既往的跟着他回家,捡着班里有趣的事情和他说着,木棉最近都会一直和他讲话,林慕安烦的时候就会戴上耳机,但有时候又好像是在听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
“下午实验课的时候方小明竟然用嘴去吹酒精灯,结果刚好涌来一阵风,把他唇上的汗毛都烧掉了,整个教室都能闻到烧焦味,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木棉见他在听,讲的越发来劲,眉飞色舞的,说完之后自己乐得不行,笑的前俯后仰,林慕安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木棉凑过去疑惑的问道。
“没有。”他毫不犹豫,接着破天荒的补充:“而且很无聊。”
随后,从口袋拿出那副熟悉的白色耳机,戴上。
木棉:“……”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翌日木棉自作主张把他常喝的那个牌子牛奶换了,果不其然,面前那人立刻皱着眉头嫌弃的把面前那瓶奶推开,低声抗议。
“我不要。”
“乖,尝尝,绝对比你常喝的那种好喝——”木棉眉眼温和的哄着,她绝对不会说,自己只是想乘机和他多说几句话而已。
林慕安继续伸出手指,把已经处在桌位边缘的牛奶再次往外一推,无声的抗议。
木棉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从包里掏出他平日里常喝的那个牌子,换回了那瓶在桌角边缘摇摇欲坠的奶,嘴里无奈的唠叨着:“好好好,不换不换,给你…”
中午木棉和徐静打完饭,目光立刻习惯性的在人群中搜索着那个身影,果不其然,在窗边角落那个位置看到了他,木棉立刻看着面前的徐静,还未开口,她已经无奈的冲她说道。
“走走走,我去找林丽她们吃。”
木棉嘿嘿一笑,歉意的眨了眨眼睛,随后端着盘子往那个方向走去,在他对面无比自然的坐下。这段时间已经轻车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