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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一听这话,懵了,蜀茴适才不是爽快地收留,现下难道是改变注意了?连忙问道:“先生是何意?”
    蜀大夫道:“我本以为你重情重义,特地留下来救白公子,才愿意留你们,现下看来,是我误会了。”
    苏不知如何辩解,只是张张嘴,一脸茫然。
    蜀大夫冷哼一声道:“我给你介绍一个人,若她帮你,或许你明日就能启程,若她不帮你,我也无能为力。”
    苏连忙说:“还请先生引荐。”
    路简一听,也来了精神,这梦跟现实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有些话他不能说,但一定有人能说。
    蜀大夫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苏,苏打开,一脸疑惑,路简凑上去,只见上面写着奇怪的字符,像字又像画,一般只有符箓才长这样。路简虽然是第二次看,依旧没看懂这封信的玄机。
    苏一头雾水,刚要开口询问,蜀大夫便道:“你们拿着这张纸到镇上的那座废宅。”说完便离开,苏着急呼唤,跟出房间,出门后却没有看到蜀大夫的身影。
    路简看着这奇怪地字符,如论他朝那个方向看,如何施线性的法术,这字符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回过神来,见苏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他连忙道:“我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废宅,可从未见到其他人。”
    苏惊喜道:“你去过?”
    路简答道:“当然,这座废宅,在本地很有名的,据说常年闹鬼,这些天我都是住那儿,连个鬼影都没见到。”
    废宅是苏最后的希望,即便路简说没人,他也坚持要去看看,本想立刻动身,只可惜累了一天实在动不了身,路简便劝他休息一晚,明天一早便陪他动身。
    第二天,路简早早等在医馆门口,和苏一起去了废宅。路简本身就是从废宅来的,当然只是按原路返回罢了。
    平时一炷香便能走到的地方,现在却好像远在天边。
    二人走了一晌,仍旧为见废宅,当同一个摊贩第三次出现再他们眼前,路简险些口吐芬芳:怎么又是这个阵法!眼下的这个阵法,他已经是第二次遇见了!
    苏自然注意到,以为是鬼打墙。正害怕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想到昨晚蜀大夫给的信笺,从怀中掏出。
    路简看了一眼便说:“没用的,这东西你一直带着,若能破阵法,一开始我们就不会走进来。”
    苏害怕道:“怎么办?”
    路简道:“问路,这个时候,只能问路。”
    苏疑惑道:“问路?”
    路简先前在渡源镇外就被迷阵所困,本以为是一般的迷阵,可无论如何都破解不得。兜兜转转许多天,直到遇见了白一行人,所以路简猜测他遇到是指路阵。这个阵法又三个特点:
    其一,除了他人指路,再厉害的法术都无法强行破解,无人指路,就只能等死。
    其二,无所遁形,任何肉眼凡胎看不见的妖魔鬼怪,进了阵法个个现形,多么高级厉害的遁形术,在阵法面前统统失效。虽降低了难度,却也增加了风险:指路得东西若不是人,出来后身处何方就未可知了。
    其三,如若是骨肉至亲同行经过,必不受阵法所困,而且还会让阵法永久失效。
    路简道:“这不是鬼打墙,所以一定是有人设了阵法困住我二人,但是过路的不受阵法限制,若是阵法外的东西指路给我们,就可以离开。”
    苏心中又慌又急,怕是没注意路简说指路的,是东西。他本不愿意与人随便搭话,但想在情况紧迫,他不得不主动向人询问。
    然而镇上的人一听说他要去废宅,都惊慌的奉劝他,千万不要靠近,然后便仓皇离开,更没有人愿意为他指路,路简那边的情况,也大差不差。
    就在二人茫然无措时,一个身姿高挑的姑娘恰巧路过。那姑娘身上传来阵阵脂粉的香气,一身衣服艳丽夺目,脸上妆容精致,额间一点花钿,红唇粉腮,眼中一湾秋水,盈盈波光,仿佛倒映着整片星辰。
    苏只看了一眼,便深陷在那湾秋水之中。路简自幼修道,定力还是有些的。
    路简狠狠拽了一把苏,他虽回过神来,却忍不住看向艳娘,路简怕苏被迷了心神,主动上前问询道:“这位姑娘,请问这镇上的废宅怎么走?”
    那女子停下脚步,冲他微微一笑,指着身后的方向说:“你顺着这个方向往前走,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那姑娘一笑,苏就沦陷了,只觉春风伴着花香拂面而来吗,路简拍了他一下,苏才回过神,问道:“多谢姑娘,敢问姑娘芳名,在下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姑娘说:“即已当面谢过,就不必再麻烦了。”
    苏不愿就此别过,忙道:“姑娘怎么称呼?”
    姑娘即使眼中毫无波澜,却也是动人心魄,她转身对着路简,柔柔道:“我与道长第二次想相见,道长怕还不知道我的名字罢,我叫艳娘,若不嫌弃,改日来逸香阁小酌一杯,艳娘一定盛情款待。”说完,并不等于回答,身姿摇曳着离开了。
    苏正沉浸在美妙的背影中,路简一把拽过苏,将苏的思绪也拉回眼前的困难。
    根据艳娘的指点,果真很快找到了那座废宅。废宅废宅,顾名思义,是一座废弃的宅院,破败不堪,外墙有明显被大火烧过的痕迹,一道道黑色的印记,像是恶鬼索命的手指。大门被烧的只剩下一半,里面四处残垣断壁,荒草丛生,若普通人看来,的确很是恐怖。
    路简好像早就知道些什么,让苏拿出蜀大夫给的信笺。苏被废宅阴森的气场所震慑,颤抖地拿出蜀大夫给的信笺。
    刚刚打开,文字便动了起来,一个跟线条换面的在纸上移动,看起来异常诡异。
    从未见识过这些地苏惊叫一声,便吓得跌坐在地,纸也缓慢的飘落在地上。
    路简拿起纸,上面的内容竟变成了一幅画,画中的宅在,应该是废宅原本的完好时的模样,说不上气派,相较之前破败的模样,却好太多了。
    路简看到苏惊魂未定的模样,问道:“怕吗?”
    苏颤抖道:“怕。”
    “还去吗?”
    “去,白还在等我。”苏说这句话时,虽然整个人都再害怕,但眼神坚定,令路简着实为之震惊。
    路简扶起苏,二人转身,再回头时,废宅地门墙竟变成了纸张上完好地模样。虽然诡异,但总好过刚才那副阴森颓败地模样,路简上前敲门,片刻,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开门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童,路简见那小童竟觉得有些眼熟,可他确定自己在废宅并未见过这名小童。那小童仿佛没看见门前路简,对苏说:“公子,我家主人等您多时了,请您随我过来。”
    苏疑惑看了眼路简,再看了眼小童,路简仿佛并未察觉,他与那小童长相十分神似。不过看样子二人并不认识,他此刻另有别的事,便也不多问。方才听小童的说法,蜀大夫貌似已经跟这家主人打过招呼,说明了情况。
    苏跟在小童身后,主动询问道:“劳烦小兄弟带路了。请问贵府主人怎么称呼?“
    小简儿回答道:“我家主人说,唤她悦人即可。公子莫要客气,白公子付过报酬,您是贵宾。。”
    苏本来疑惑,随即想起白出身商贾,怕是与这家主人也有些生意往来,便没多问,只是跟着小童,穿过过一个又一个回廊。
    路简只觉得奇妙,他来渡源镇后一直睡在废宅,从外面看,废宅空间绝不可能这么大。他也不是第一次见,然而他依旧没有研究出其中的玄妙。最后实在懒得想,随口叙旧:“对了,你家主人可好?”
    小简儿突然停住,转身直直地看向路简,“公子见过我家主人?“
    路简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这么多天,他早就发现了,有些话他不能说,立刻改口道:“不是,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人会住在废宅。“
    小简儿回身继续向前,道:“你们见到就知道了。“
    路简想起之前来不及问的问题,怕忘记了,赶忙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童回答:“我家主人叫我小简儿。”
    “小简儿?“路简轻笑,这声小简儿竟让他觉得此处有了些许温度,记忆力也有一个人,总是温柔地唤自己小简儿。他道:”这名字好,小简儿。“
    “小简儿,你跟你们家主人是什么关系呀?“
    小简儿答道:“她便是家母。”
    路简觉得奇怪,什么样的家庭,让孩子喊母亲主人呢?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庭院中,景致简朴,只有样式最普通的假山池塘和花草,常年有人打理,倒也赏心悦目。
    墙角有一棵荼蘼,荼蘼本不是什么稀有花草,只是此花本该开在繁花落尽之时,现下竟然长了一个花苞。一个红衣的女子,坐在池塘边,轻抚一旁趴着的奇丑的狸花猫。
    景致算不上别致,就是那只狸花丑得突出,身上得毛色浑浊,有些地方已经十分稀疏,甚至完全秃了。这狸花是瞎的,仔细看,还能看到两边得眼皮下面,是只剩下瘆人得黑洞。
    这只奇特得狸花,让本来有些害怕得苏,更觉得诡异。
    小简儿开口:“主人,苏公子到了。”
    苏了然,这家的主人便是面前的女子了。
    悦人缓缓站起,转过身来,嘴上噙着笑,那双桃花眼不含半分暖意,脸上未施粉黛略显苍白,头上也只有简单的木簪。与素色面容对比,悦人的衣着有些过分艳丽,一身惹眼的红色,让人移不开眼。
    世上美丽的东西都用红形容过,却没有一个词语,能用来形容悦人身上迷人的红色。
    “公子,请坐。”女子清脆的声音,如山间清泠的泉水,涤荡心扉,也拉回了迷失于红色的苏。苏顺着女子的手,看向一旁的石桌石凳,坐下后,恍然想起此行的目的。
    “姑娘,请你救救白。”
    悦人倒了杯茶,递给苏,道:“苏公子,准备拿什么来换?”
    苏接过茶,疑惑问道:“姑娘什么意思?”
    悦人哂笑:“我姑且算是商人吧,等价交换,公子可懂?”
    苏会意道:“白家里更是家财万贯,只要姑娘肯出手相救,事后必然会重金酬谢。”
    重金似是没有打动悦人,毫无血色的脸上丝毫没有为之激动的迹象。
    “事后重金酬谢?苏公子与白公子,并不是本地人吧?”
    苏点头道:“不是。“
    悦人了然:“说来简单,但若你们走了,谁知会不会食言?况且你又不是他家人,如何能替他做主?“
    苏一时梗塞,结巴道:“这……这……”
    悦人眉眼一弯,眼中尽是冷色,平静道:“难为你救人心切,不如这样,你替白家人付给我报酬,想必事后,白家人一定重金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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