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我记得我告诉过您,我只是中间人而已。”开口的是坐在南佳年对面的女人,她一身正装带着黑框眼镜,笑得礼貌,“看来你好像跟纪先生认识,要不你们单独谈?”
她不由分说的站起身,朝二人微微颔首,然后就出去了。
纪斐全程神在在的倚着喝茶,人家中间人出去他连眼风都未动。
南佳年仍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刚刚她怎么进来坐下的都忘了。
好像似乎,纪斐迎她进来后,还礼貌的给她拉了椅子来着。
不过这不是重点。
她晃晃脑袋,理清现在的状况,这才看向坐在跟前的男人。
“学长,你……”
“你要买这家店?”纪斐在同一时间开口,嘴角带着些许笑意。
南佳年眼睫快速阖动几下,显得有些慌乱。
“啊……嗯,对。”
虽然在答话,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困惑,红唇微抿。
男人的视线从她唇上扫过去,抬手将另一杯茶推到她手边,“今天有些冷,喝点热的暖暖。”
如今初春,早上又下雨,天气确实凉。
“……谢谢。”南佳年连忙接过热茶,双手捧在手心里。
等小心翼翼喝了几口,她才想起自己是来办正事的。
她朝他一笑,一派落落大方的样子,“真没想到这儿现在的老板会是你,我记得当初我妈妈转卖的时候,对方准备用来做西餐厅。”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看他眼睛,只把视线放在他拿茶杯的手上。
跟她的拘谨不同,纪斐的目光此刻却是肆无忌惮。
从她开开合合的嘴唇,扫到搭在前胸的长发,再往上看回去,定格在她漂亮的眼睛上。
“是,去年我接手的时候,这里确实是家西餐厅。”他自然的接她的话,语调轻缓的问,“这里原来是你家的产业?”
“产业算不上,”南佳年摆手,“这里最初,是我爸的餐厅。后来因为一些事,所以卖出去了。”
她说着话,眼神在一瞬间暗淡了一下。
纪斐自然注意到了,他神色微动,身子前倾过去,胸膛几乎要贴到桌沿。
“这也是你出国的原因?”他问。
因为他的动作而骤然拉进距离,南佳年一愣,竟然没察觉他语气有些奇怪的急切。
“是,也算是吧。”
她下意识抬眼看他,惊觉两人面部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过叁十公分。
他今天好像喷了香水,很清浅舒缓的味道。
南佳年脸瞬间就有些发烫。
她刚刚,都在他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了……
“啊,对了……刚刚那位余小姐,就……就是中间人。”她眼神闪躲,结结巴巴,紧张兮兮,“只说你要转卖,但没有告诉我价格。”
纪斐见她如小兔子般的眼神,喉头一紧。
微曲的手臂舒展开,他下意识想凑近。
没办法,这个密闭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她,一副没有警觉的可爱模样。
“价格都好说。”他压低了声音,很是拉扯几秒,才控制自己不去亲她。
南佳年大概是给自己做完了心里建设,又大着胆子直直看向他,“真的吗?”
她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讲个话要凑这么近,但她一时也不想躲开。
这时男人却不敢再看她干干净净的眼睛,他往后挪了挪,垂眸对她讲:“我并不缺钱,只是最近没心力经营这里。要是你诚心想要,150万,你看怎么样。”
*
“150万!?你是脑袋坏掉还是怎样?那么好的地段,还是临江一整栋楼,150万,你干脆直接送她好了。”付卓阳坐在台球桌边沿,眼睁睁看着纪斐的白球把黑八撞进洞。
对方懒理他的叽叽歪歪,手握球杆立在原地,“你又输了,还打吗?”
“还打个屁,回回输。”付卓阳把球杆一丢,不爽的跑去吧台拿酒喝。
郑璞坐在吧台后,一个人在那玩骰子,嘴里叼个牙签看起来痞里痞气。
“一局20万,你输几局了?”
付卓阳不爽的比个五,转头从酒柜里挑了瓶好的,掂量两下后去找开瓶器。
“嚯,再来两局就可以买栋临江小洋楼了,在商业区的那种。”郑璞一句话揶揄俩,看戏看得很开心。
纪斐心情好,完全不在意死党的打趣。
他放下球杆走过来,也拿杯子给自己倒酒。
这里是他的私人公寓,知道的人不多,能来玩的就更不多了。可见在场的其他两个人,跟他有多熟。
郑璞见他不辩不解的,被彻底勾起了好奇心,“市值至少500万的产业,让你这商业奇才以150万的价格心甘情愿卖出去。我还真想见见这女人,到底是何方天仙。”
纪斐都不带看他的,葡萄酒倒半杯,晃啊晃的晃半天,最后开口:“她要是开口,送给她都行。”
可惜,人家未必领他的情。
就连150万,她都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当时她慌张摇头,说他太客气,叫他不用过分顾虑同学情分,该卖多少卖多少就是。
“你难不成被人家下迷魂咒了?”付卓阳夸张的瞪大眼,“真是可怕,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老郑,我们要不什么时候去找个高人来给他看看。”
郑璞扬手拍他,“行了,你小子,再说下去斐哥该不高兴了。”
他说完朝纪斐凑过去,“说真的,我都好奇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上心。”
不等纪斐开口,付卓阳自告奋勇拿出手机递给他看,“我知道我知道,你看,就是前两天跟他上头条那个。”
“是个画家,有才有貌。”
郑璞接过手机看上头的报道。
半分钟后,他眨眨眼,犹疑的开口:“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