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保护爹的使命,嗒嗒捏了捏小拳头,在心底默默给自己打气。
“嗒嗒!”许广华一回过神,嗒嗒的身影都已经走出几米远。
见他着急上前,许妞妞赶忙挡在前头:“大伯父,以前嗒嗒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爱给猪圈里的小猪喂猪草,也许她和小猪是朋友呢?”
许妞妞虽在试图劝说许广华,但这稚嫩的声音配上天真的表情,谁都不会觉得她坏心肠。
“妞妞,嗒嗒还小。”许广华皱着眉就要上前,然而他还没走两步,就见嗒嗒已经站到那头猪面前。
家猪比嗒嗒要庞大许多,虎视眈眈地看着她,那神情,在场的谁不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二三房家的媳妇与周老太也怕出事,用手招她回来。
付蓉闻声从里屋跑出来时,恰好见到这一幕,顿时头皮发麻,面色骤然煞白。
许广华本想阻拦,可见大猪和小嗒嗒面面相觑的模样,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惊扰了它。
嗒嗒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众人的焦点。
“小猪……”她怯生生喊了一句,话一说出口,又有点懊恼,这猪对她而言简直是庞然大物,这样喊它,它会不会不高兴?
家猪与她对视了好几眼,发出“哼哼”声,后蹄子在地上死命磨蹭。
眼看着它立马就要冲过来了,看热闹的村民们不由骚动起来。
“大人都制不住这猪,还让一个小孩出马?”
“这一撞上来,孩子要没命的!”
一阵阵惊呼声听得嗒嗒的父母心惊肉跳,站在一旁的许妞妞眼中却生出了近乎兴奋的光芒。
她捏着自己的衣襟,直直地盯着嗒嗒看,记忆回溯,回到她眼睁睁看着嗒嗒被大货车撞死的惨状。
然而,就在许妞妞心心念念盼着许嗒嗒的悲剧在自己面前重演时,局面却发生了翻天的逆转。
家猪在嗒嗒面前踌躇了许久,又哼哼了几声。
嗒嗒闭上眼睛,
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只手怯懦地挥舞着笤帚,奶凶奶凶的:“魔法棒变变变!回去,回去!”
说话间,她又偷偷睁开眼睛看一眼。
突然,这猪仿佛听懂了人话,磨磨蹭蹭往猪圈走。
嗒嗒走形式一般赶着它,它也慢慢吞吞走着,乍一眼看去,就像是嗒嗒养了一只小宠物。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刚才还无比凶猛的家猪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乖巧?
许妞妞的眉心拧得紧紧的,这太反常了。
她迟疑了片刻,咬了咬唇,不要紧,嗒嗒跟着进了猪圈,栏杆会倒,总逃不过这一劫。
可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家猪挪到了猪圈外,蹄子一顿,非但不动,还转头蹭着嗒嗒的膝盖,虽将她往猪圈外推,却是一副要撒娇的模样。
嗒嗒看着这比自己还高大的猪居然如此乖巧,惊讶地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揉揉它的猪脑袋。
不想这家猪更高兴了,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
嗒嗒彻底懵了,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猪猪这么听她的话,难道她也是猪猪王国的小长老吗?
嗒嗒一乐,笑出声,也不嫌这猪臭,抱着它的猪脑袋说悄悄话:“你认识我吗?”
隔得远,围观的村民与许家人都听不清嗒嗒说了什么。
但所幸危机解除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而与此同时,忽然听见“轰”一声响,猪圈顶上的栏杆骤然掉落下来,吓得人心惊胆战。
许广华与付蓉来不及惊诧,小跑着上去,将嗒嗒抱紧。
“嗒嗒没事吧?”付蓉着急地问。
嗒嗒喜滋滋的:“嗒嗒保护爹。”
许广华心头一热,望向那一片狼藉的猪圈,顿感后怕。
刚才嗒嗒若不拦着,被埋在这废墟之下的,必然是他了。
两口子都有劫后余生之感,牢牢抱着嗒嗒。
看着这一家子人和美的样子,村民们议论起来。
“之前不是说这小丫头是个傻子吗?我看着不像!”
“机灵着呢,跑去赶猪的小模样真有趣。还有福气,那猪圈都塌了,她和她的猪一点都没受伤!”
“人家村里孩子都是往糙了养,唯独这许家的小嗒嗒长得好看,头发也梳成小辫,跟城里娃似的。要不咋说她是知
青的娃呢,养得真精细!”
嗒嗒过去总是被人笑话,周老太觉得没面子,现在难得孩子被人夸一回,她的胸脯立马挺起来了,吩咐陈艳菊将猪赶回猪圈里后,得意地走到大房一家人面前。
“大房家的,嗒嗒身体养好了,你也出了力。晚上多吃碗红薯粥,免得外人老说我个老婆子磋磨城里来的知青。”周老太慢悠悠道。
付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八竿子打不出个闷屁!周老太冷哼一声,转头用力摸了摸嗒嗒的脑袋。
“谁说我们家娃是个傻子?这丫头就是不爱出声,心里通透着呢。”周老太挑了挑眉,又说道,“丫头,你跟那猪说了啥话,让它听你的?”
嗒嗒看着周老太。
预言镜里也有这个老太太的模样,猪长老的旁白说,这是她奶奶,既爱倚老卖老,又喜欢欺负人。
嗒嗒懂欺负人是什么意思,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