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乎是刚同城里的青州兵交上手,刘五脸上便露出一丝苦笑。
虽说先王对青州兵极尽优厚之待,想要借此腐化其战力,但青州兵当年也是纵横中原北方,连十路诸侯的联讨都抗过去的。纵使这些年征上来了不少充数的杂兵,其中亦是少不了精锐。
如今他们撞上的便是这些精锐。
临水的守兵谈不上病残,但也绝不是什么劲旅,刘五可没自家将军那把什么兵都带成虎啸营的本事。
双方只一对阵,他就察觉出不好,当机立断地带着人逃了,攻守两方瞬间掉了个个儿。
所幸临水兵对城内的环境要熟悉得多,分散逃开,一时伤亡也有限。
不过,秦桓显然对这狼狈之态十分愤慨,逃窜中还频频回头。
刘五也分了一丝心神给他,低道:不甘心?!
秦桓立刻狠狠点头,他们人又不多,怕他做甚?!我领人去杀上一个来回!
刘五点头,轻飘飘地道了句,你去罢。
秦桓猛一回头,差点扭了脖子,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刘五,五哥?!
看刘五脸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大喜,立马召集身边几个兄弟,折身就攻了回去。
半刻钟后
刘五带着人,从青州兵的包围圈里把人给捞了出来,又顺路取了几个青州兵的性命。
经此一遭,刘秦二人身旁的临水兵都带着或大或小的轻伤,因刘五捞人捞得及时,倒没有什么致命伤在。
秦桓左臂上也挨了一刀,不过他这会儿觉得自个儿脸皮更疼一些,死死地闭了嘴,再不吭声了。
*
此刻,城外。
赵旭抬头抬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城楼,嘴唇动了动,干脆利落道:攻城!
将军?!身边的亲卫不解,在他看来,城外的青州兵都已散逃了,显然是临水之危已解。
如今何不就地扎营,歇息一晚,等明晨城门一开,再收拾城里的残兵。
况且,如今大半夜的,也不好分辨敌我,若是一不小心伤了友军,那乐子可大了?
那亲卫纵使有一肚子的理由,抬眼对上赵旭那含着冰的眼神,登时一句话也没了。
打马转了个方向,高声道:攻城!
三千人轻车简行,自然没带什么攻城的器械,不过也不妨事,青州兵大营里,攀墙的云梯、撞门木柱都是齐全的。
城楼上并无士兵值守,刘秦二人袭击城内的青州兵已是孤注一掷了,哪还分得出多余的兵力去守城门。
对赵旭带来的这三千人来说,攻下一扇空城门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攻城的动静不小,城内交战的双方皆都听见了。
刘五只觉得嘴里一阵阵地泛着苦,这个时候城外进来的能是什么人?只能是驻守在外的青州兵了。
这会儿再跑,也没甚意义了。
脚下的步子一下子止了,刘五缓缓地转过身来,腰间的长刀出鞘,正对着身后的青州兵,脸上的苦笑早已隐没,转为带了点血腥气儿的张狂,老子会会你们!
话落,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身后的秦桓和临水兵早就习惯了跟着他,下意识地随着他冲了上去。
身侧的人一个个倒下,有敌有友,身上的伤口愈来愈重,动作渐渐迟钝下来。
一阵整齐的马蹄声渐渐逼近,听声音便知这是只训练有素的队伍。刘五心底一阵阵地泛着凉,手上的动作却有多了几分凌厉多杀一个,便多够一个本儿。
那支只听见声音的骑兵终于现出了身形,刘五抬头,却是愣住了,手上的刀都差点没拿稳,对面的青州兵一个横劈过来,要不是他那点战场本能,这会儿人都变作了两半。
借着那月色,身后的临水兵也看清了那骑兵的装扮,不知谁先开口,是援兵!
援兵来了!
骑兵对步兵,青州军又无准备,赵旭几乎是砍瓜切菜般解决了那些青州兵,若不是敌我混杂,生恐误伤,这速度还得再快些。
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浮上来,对着自家将军那一张冷脸,刘五登时一阵皮紧,也不必赵旭开口问,当机立断道:夫人在城南,最显眼的那宅子就是
赵旭脸上本来时沉得滴水儿,这会儿都要下冰雹了
何为最显眼的?自然是最好的那栋宅子,攻下一城,最好的那宅院会落到和人手中,不言而喻!
*
梁玥这会儿到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身上压着重重的一大坨,一动不动。
单宁方才说他事先服了解药,梁玥那会儿神经紧绷,还当真信了,可如今想想,他又不知自己会中什么药,哪儿来得解药这世上又没有什么能解百毒的解药。
不过单宁当真晕得不是时候,正正压在梁玥身上,她手被绑在床头的柱子上,双腿被他压着夹在中间,当真是挣扎都挣不动。
梁玥勉力试了一下,费劲全身力气,也只能将一侧稍稍撑起一点,也坚持不了片刻,又重新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