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别——”保成顿时慌了神,连忙阻止。
康熙挑眉:“能说了?”
事已至此,瞒也瞒不住,保成一狠心,索性附耳上前:“皇阿玛,可能、可能是额娘回来了。”
“你、你说什么?”康熙身子僵住,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是额娘回来了。”保成肯定的回答,他这会反倒没那些纠结了,无论额娘为什么不来找他,但是那次见面的影像越发的深刻,那一定是他额娘。
“果真?!”康熙心头狂喜,猛地站起身来,握紧保成双臂,紧盯着他眼睛,而他再一次等到肯定的回答。
康熙心中无限欢喜,喜笑颜开,抬脚就要往外走:“她在哪?坤宁宫吗?”
“不是,阿玛,您等等……”保成伸手拦住他,看他这般喜形于色,目光所见那几缕银白的鬓发,刺得他心中酸疼。
康熙被他这么一拦,脑子热度降了些,理智回笼,笑容微敛,顺着儿子的搀扶回到龙椅。
保成将事情娓娓道来,包括李明的那些个猜测。
康熙身为帝王,与太子相比就果决许多,比起曾经生离死别的痛苦,四福晋的身份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他迫不及待想见她,更恐惧与她可能的再次离开。
宫廷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下,借太后之名将人顺利引至御花园中的钦安殿,康熙只一眼就认了出来,不自觉握紧握保成的胳膊,声音颤抖:“是她,她回来了。”
保成眼睛一亮,忐忑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匆匆扶皇帝上前,冲着来人喊了声:“额娘!”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那聘婷身形一颤,随即软软倒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扑上前去。
……
冰凝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这会元神离体,陌生的殿堂乱糟糟的,青年手足无措围着地上的女子乱了阵脚,还有那熟悉的金钱鼠辫,冰凝难得呆滞了一瞬,然后对上一双熟悉的温柔眼眸:“皇上?”
康熙在四福晋倒地时没来得及反应,然后就看到飘然浮现在旁的女子倩影,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是他没有见过的,然而那神情却又无比熟悉,无波无澜,清清冷冷,她曾陪伴了他十多年的时光,又让他午夜梦回惦念了十多年,深入骨髓。
“皇后!”康熙双脚不自觉向前去握她手,喉头哽咽着,落下泪来,紧紧盯着她的面孔,想将这模样刻入心底,他曾无数次遐想她的样子,多少次夜晚辗转反侧时,更懊恼当年不曾坦言,否则,或许还能留下她的画像,至少也能知道她的名字。
“额娘!”保成扭过头,见到女子顿时红了眼眶,猛地扑上前来,完全没注意到被他一下子挤开的康熙,抱上沁凉的躯体,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额娘,你回来了,呜呜,你真的回来了……”
康熙稳住身子,想说什么,见儿子嚎啕大哭像个孩子,心酸难耐,伸手拍拍他肩膀。
冰凝一句话还没说,被他这么一哭,也不顾不得多想,连忙安抚已经分明已经长大了孩子,有些手忙脚乱:“是额娘回来了,不哭了,保成乖……”
然而保成越哭越大声,好像有着无尽的委屈需要宣泄,冰凝无法,求助般看向康熙。
康熙到底年长,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心中欢喜,被她这么一看,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习惯性就要上前哄儿子,刚要动作,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顿下动作,眼睛盯紧了问她:“那你还会走吗?”
冰凝一噎,迟疑了下刚要开口,就发现怀里保成身子崩得紧紧地,哭声都停了下来,不由惭愧:“我,我不能留在这。”
康熙心弦一紧,保成胡乱抹了把脸:“你、你又要走?!”
冰凝见他好歹不哭了,略松口气,忙解释:“我不属于这里,这方世界会排斥我。”
保成正是明白这点,之前才会无计可施,这会慌乱之下,瞥见地上的女子,指了指她,问道:“那、那你能留在四福晋身上吗?”
就像当初留在额娘身上一样,是否也能留在四福晋身上呢?
冰凝摇头:“她还活着,眼下她的神魂也要苏醒了。也是机缘巧合,我才能借她意志来此。”
保成有些不解,康熙若有所思:“是因为她是未来的皇后?”
冰凝没有回答,反而道:“我虽不能在此久留,但可以带你们离开……”
……
康熙三十九年十月,康熙帝下旨禅位,朝堂之上群臣心中早已明了,都没什么激烈反应,毕竟皇帝陛下早几年就表现了出来,这两年太子更是独揽朝政,皇权平稳过度,太子胤礽登基为帝,号神武。
神武帝承父志,广施仁政,深受臣民爱戴,然而对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凭着超强的武装力量,大清版图向外急遽扩张。
要说这位唯一令人诟病的,就是这位老大不小的新帝不娶后不纳妃,要说他不爱美色,那也不可能!只看他身边从小伺候的都是美人胚子,朝堂之上选拔的新秀也个个容颜俊秀,无一不是赏心悦目。
不少老臣跑去畅春园求太上皇做主,也不知道怎么说的,神武二年二月底,神武帝当朝册封雍亲王胤禛、原康熙帝第四子为皇太弟,入住毓庆宫,群臣哗然,纷纷上书劝谏。然而这位神武帝从来不是能听劝的主,之后将后宫全权交付给原四福晋、王妃乌拉那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