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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出门回家都有人接送的日子,居然忘记了还能坐地铁这件事。
    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啊……
    车停在别墅前,天色已然一片漆黑。
    梁枝下车时,脚下高跟鞋支撑不稳,一下子跌在了地上,脚踝处倏然有刺痛传来。
    好像扭着了。
    回头给满脸关切的司机说了声自己没事,目送汽车远去后,她勉力忽略痛觉,索性支撑着站起,小心翼翼地坚持着走到门前。
    在包里东翻西翻一阵,梁枝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把钥匙带回来。
    婚后她不习惯有人伺候,所以别墅里除了她和秦瞿,没有别人。
    夜风阵阵,如凛冽的刀片一般劈头盖脸刮过。
    梁枝被冷得浑身颤了颤,思绪疲惫间,今天的遭遇如潮水一般涌上脑海,几乎没有一件好事。
    她蓦地感觉有点委屈。
    裹紧外套,她自暴自弃地踢掉高跟鞋,坐在了地上。
    反正没人会看到,在这儿休息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却不想,她坐在原地刷了一会儿手机后,再抬头,便猛地撞进了一道漫不经心的眼神中。
    秦瞿下颌紧绷,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睨着她。
    分不清是喜是怒。
    ……
    梁枝身体僵硬片刻,旋即只觉脸上泛起热意。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无比狼狈。
    “你回来啦,我……”羞窘地扶着手边的门,梁枝努力想要站起来,却因忽视脚上的扭伤,猝不及防又疼了一下。
    失去平衡的瞬间,她下意识闭上眼。
    ——摔就摔吧,反正已经够狼狈了。
    下一秒,腰肢被人轻松揽住,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跌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门一开一关,“咔哒”两声后,重新归于平静。
    第2章 .  余烬   “那就自己想办法遮住。”……
    高跟鞋孤零零地躺在门外。
    门内,梁枝靠着门板,用一只脚艰难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平衡。
    她敛着眸,呼吸稍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间,更显摇摇欲坠。
    秦瞿双眸微眯,与她近乎身体相贴。
    逆着光,男人的轮廓愈发清晰锋利,带了丝危险的压迫感。
    没有别的动作,他就这么好整以暇站着,宛如在打量什么有趣的小玩意儿。
    脊背传来凹凸不平的冰凉感觉,梁枝费力地仰脸,从唇齿中挤出含糊不清的话:“高跟鞋还在外面……”
    女人面色酡红,一双眼仿佛含着泪光,晶莹闪烁。
    柔软得一塌糊涂。
    “明天再说,”秦瞿眼底暗了暗,俯身压近她一点,“梁枝,我才没在你身边多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似关心,更似责备。
    “……”
    感觉到男人带着几分情.欲的气息落在自己的耳侧,梁枝瑟缩了一下:“是我没注意——”
    话音未落,便被男人攫住呼吸,尽数付与一个不算温柔的吻中。
    在这种事上,秦瞿向来是主导者。
    梁枝160出头,和秦瞿身高相差近三十公分,只能努力踮起脚,环住他的脖颈去迎合。
    唇上忽地一痛,梁枝低呼出声。
    秦瞿托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懒洋洋地睨着她,“惩罚。”
    “下次要是再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就该好好收拾你了。”他把梁枝打横抱起,瞥一眼她脚踝上红肿的痕迹,“今天先放过你。”
    ……
    秦瞿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时,梁枝正坐在床沿低头看手机,两条笔直纤细的小腿无意识地晃荡着,右脚踝伤处已经上好了药,房间里因此萦绕着淡淡的中草药味。
    听见浴室那边传来的动静,梁枝自觉地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顺势滚进了被窝里。
    被子另一头也被掀开,感觉到床塌下去一块,她听话地向秦瞿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很快,一条有力的手臂便将她紧紧揽住,熟练地顺着真丝睡裙的裙摆探入。
    身体覆上来时,梁枝冷不丁听秦瞿说:“我把和鑫源的合作推了。”
    梁枝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到脑中浮现那个大腹便便的身影时,才清醒几分,紧张地抿了下唇:“不会是我打扰了你们……”
    “没有,”秦瞿手撑在她的颈侧,饶有兴致地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他们的诚意不够 。”
    “这样啊……”
    梁枝喃喃,倏然恍惚了下。
    是啊。
    早已不是当年那副为了拉投资辗转于各个酒局的光景了。
    如今的珩原掌权人,商界生杀予夺的存在,只有别人巴结的份,哪里会在意这些。
    思绪还未发散开来,眼前倏然被一只手捂上。
    “专心一点。”秦瞿轻咬她耳垂,警告似的。
    下一秒,梁枝只觉自己似乎被拉进了一处旋涡,浮浮沉沉间,只能任由自己沉沦。
    ……
    事后,梁枝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见秦瞿轻声道:“如果实在觉得累,就辞职吧。做全职太太没什么不好。”
    她沉默半晌,背过身,假装没听见。
    -
    翌日清晨。
    梁枝醒来时,身旁已是一片冰凉。
    本以为秦瞿已经离开,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目光却在无意间扫到阳台时,突然凝住。
    秦瞿早已穿戴整齐,背对着她,在那边抽烟。
    一阵风起,外头的枯枝败叶摇曳之间,烟雾也顺着男人的指缝幽幽弥散。
    秦瞿很少抽烟,只有在独自陷入沉思的时候,才会习惯性地点上一支。
    梁枝裹着被子盯了秦瞿的背影好一会儿,无端便将其与一年前的画面重合。
    那一晚的意外发生后,秦瞿也是像今天这样,在阳台沉默着抽完了一整支烟。
    而后转身回来,淡淡地对着她开口——
    “梁枝,我们可以结婚。”
    没有任何感情,仿佛只是陈述一件平淡无比的事实。
    后来她才知道,秦瞿之所以那么突然地与她求婚,只为反抗家族的安排。
    他那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已婚”的身份,从而脱离家族对他的打压与控制,自立门户。
    现在秦氏早已被吞并,一切尘埃落定,梁枝想,他也许已经对这段婚姻后悔了。
    当他真正想娶的那个人回来时,便是自己该退场的时候。
    可即便知道“及时止损”的道理,她仍愿装作无知地维持着表象。
    她太过贪恋他对她的好,哪怕只是从指缝中不经意施舍的一点,就已让她愿意奉上一切去取悦。
    ……
    “梁枝?”
    秦瞿的声音将梁枝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晃了晃脑袋,望向早已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张张嘴试图转移注意力:“没去公司吗?”
    “今天周六,”秦瞿似笑非笑地问,“最近忙傻了?”
    “啊……”梁枝这才后知后觉地拿起手机。
    当看清上面显示的日期后,她想起什么,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来,拖着还隐隐作痛的右脚钻进了衣帽间。
    “待会儿还有约……”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轻笑,带点愉悦。
    ……
    进到衣帽间 ,站在宽大的落地镜前,梁枝稳了稳纷乱的心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轻拨睡裙的吊带,裙摆落地。
    红色的痕迹从锁骨蔓延至前胸,如梅花般点点绽开在雪地里。
    今早的秦瞿的心情似乎不错。
    她往手边衣架上随意摸索了一把,找了套衣服,一边抚了抚褶皱,一边心不在焉地想。
    是发生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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