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并没有发生意外，躺在半空的裴安歌忽然动了动睫毛，慢慢睁开双眼。
身为识海的主人，他第一时间锁定了顾天的身影，定定的看了顾天好一会儿，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最终他只是轻勾起唇，桃花眼璀璨生辉，“顾兄，许久不见。”
看着好友熟悉的笑，顾天提起的心终于放下，默契的略过彼此心知肚明的秘密，就像单纯的故友重逢，带着淡淡的喜悦和熟稔，颔首浅笑。
短暂的放松后，两人重新将目光放回正事。
他们得到元初的部分记忆，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他们弄清元初的目的。
而且，从元初的记忆来看，事情显然还没有结束。
第九十九章
顾天和裴安歌同时醒来,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元一宗主。
他先是仔细观察裴安歌的状态，见他气息沉稳、脸色也不似刚才那样苍白后，脸色忽的一沉, 却没有立即发作，只是板着脸吩咐, “你且回去好好待着, 事后我又话要问你。”
裴安歌还来不及扬起的笑就这么被冻住, 小心翼翼的观察师父的脸色。
然而，越看他越是心慌。
看他师父这样子, 显然是动了真怒。转念一想，他就猜到他师父全都知道了。
他的实力别说和元初比，哪怕比之慕晔也相差甚远。
连慕晔都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元初控制, 而他一个元婴期小辈，却能在元初的黑手下保留意识，其中固然有元初顾忌元一宗主的缘故，但他自己也肯定不是毫无防范。
可他的这些怀疑警惕, 却从未向元一宗主提及, 以至于令自己身处险境，差点就魂飞魄散。
现在，元一宗主可不就要秋后算账了！
裴安歌不动声色的朝顾天侧了侧身子, 然后自以为‘暗戳戳’的疯狂打眼色, “兄弟, 救命！！”
他这么着急，顾天却忍不住想笑。
但兄弟的忙还是要帮的，于是他轻咳一声, 说道:“裴兄, 你方才神魂伤势严重, 如今虽无大碍，但以防隐患，接下来的事你确实不便参与。你还是听从前辈所言，回去好好静养。”
裴安歌一双桃花眼几乎都瞪圆了，他显然没想到顾天竟然非但不帮他说话，还顺着他师父的话坑了他一把，简直是……交友不慎呐！
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元一宗主挥袖将裴安歌卷起扔向元一宗的方向，低声叱道:“还不快走，磨磨唧唧！”
虽然嘴上说的强硬，但顾天刚才的话也提醒了他，灵力轻柔的裹挟着裴安歌，把人送回宗门。
见裴安歌的事处理完，夏晟玄忍不住上前一步，眉头紧皱，声音发紧的询问顾天，“小天，阿……阿煜在哪？”
阿煜是慕晔的字，唯有亲近之人才会这么喊他，这个他已经有三百年不曾说出口了。如今重新说出来，却是熟悉的恍如昨日，只是中间隔的三百年切实存在，且无法挽回。
顾天抿了抿唇，因裴安歌痊愈而稍显轻松的心情又沉郁下来。
他能够理解夏晟玄和唐卿羽心底的急切，毫不拖拉，一步迈出，“元初还没死。慕晔不仅是他的傀儡，还是他早早准备好的夺舍躯体，我有办法找到他。跟我来！”
没管这句话给其他人带来多大震动，他朝着感应到了方向追去。而他凭借的东西——就是现实宝石。
现实宝石是异世界的宇宙本源所化，其中蕴含着异世界的部分本源法则，即使带到修真界，也是一件极其强大的法则至宝。
现实宝石内蕴含的因果法则，辅以顾天本身感悟的因果法则，只要和他有因果，就逃不出他的探查。
所以，不论是元初逃到哪里，只要他还存在于世，就绝无可能躲过他的追踪。
这也是元初万万没想到的，他原本的计划本该万无一失，可偏偏有直播仪的出现、异世界的存在以及现实宝石的能力，让他最后的退路也成了空。
*****
地球，斯塔克大厦外。
街头的LED灯还在直播，身边的看客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故事里，时不时的和同伴讨论一二。
巴基也是看客的一员，但他没有同伴，他的心情也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慕晔的经历和他太过相似，所以也让他不可避免的回忆起那些黑暗血腥的过去。
在夏晟玄改变称呼的那一刻，他的眼底亮起微芒，就像是在茫茫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旅者，终于捕捉到了一缕光。
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产生希望和勇气。
在这之前，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九头蛇已经覆灭，他连为自己和受害者们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来纽约找托尼完全是冲动之下的决定，但冷静下来后，他发现这并没有意义——他手上的血债太多，不仅仅是斯塔克夫妇。
所以他停下了。
但慕晔的遭遇和顾天等人的态度，让他产生了新的想法。
于是直播也不看了，他嚯得一声站起来，引得其他人侧目。他顾不上别人的眼光，把钱压在咖啡杯下，起身离开。
*****
在现实宝石的辅助下，顾天等人目标明确的逼近元初的藏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