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温瑜几口吃完了白玉团,兴致不高地说道:“或许吧,父命难违啊。”
孔飞白翻了个白眼,说道:“说的好像你从没违过似的。”
“哈哈哈……”陆温瑜笑了。想想从小到大这些年,他从没让陆文瀚顺心过,尽糟心了,也罢,今后就陪着他吧,不劳烦他娘天天吹风了。
两人吃完出来,已是亥时三刻。陆温瑜让店小二又打包了一份白玉团,提在手上,走路晃晃悠悠,已有些醉意。
刚走到楼梯口,陆温瑜就看见对面阁间也出来两人。一时间,八目相对,面面相觑,两道声音随之响起。
“阿煜?”孔飞白惊讶。
“陆凌!”李元良气匆匆吼一声。
第一卷 旧人成了新(4)
陆温瑜瞬间酒醒了一半,反应过来,嗤笑了声,道:“这么大声干嘛,你爷爷我耳朵不聋,听得见。”
“陆凌你!你还敢回来,”李元良气愤道,“你打了我就跑的无影无踪,怕的躲起来了吧?今儿可算让我逮住了,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来人!”
他挥了挥手,一众侍卫便冲上楼来,围住了陆温瑜。
孔飞白见状,忙出声阻止:“李公子,莫要伤了和气,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李元良指着鼻子,“他打断我鼻梁时怎么不好好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侍卫蜂拥而上,齐齐拔刀砍向陆温瑜。陆温瑜忙把白玉团放进怀里的衣兜,旋即一个转身避开了刺来的刀,而后纵身一跃,便踩着刀尖飞到对面的栏杆上了。今日他并不想打架,也不想跟李元良啰嗦,出言便直击要害。
他勾起一边嘴角,哼道:“以众欺寡,李太师就是让你这样收敛的?”
李元良一听他提起李鸿博,顿时有点悻悻,气焰消了一半儿,但还未死心:“哼,少拿我爹来压我,难道你怕了?”
陆温瑜本不想多事,但他这一说,不动手也得动手了。
他嗤了声,飞身过来,猛地一个回旋踢,几个侍卫的剑瞬间不稳,跌落在地,他趁机捞起一把剑,接连踹倒几个侍卫后,突出包围,看也不看就朝李元良刺去。
李元良一个真·纨绔子弟,连三脚猫功夫都不会,顿时吓得拉过一个侍卫挡在身前。
陆温瑜没想到他如此龌龊,不忍心伤侍卫性命,在空中硬生生收了剑,但落地时身形不稳,正要以狗熊的姿势倒在地上时,一只手伸过来稳稳地拉住了他的衣袖,陆温瑜前后晃了几晃,才堪堪站住。
“拿人挡刀,你还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致。”陆温瑜忍不住唾弃。
李元良站在侍卫身后,满脸蛮横:“哼,那又如何?替我死是他的荣幸。”
萧煜收回手,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嘴角轻扯,像是在无声嘲讽。
“呵,你还真是会给自己贴金?你要不是有个好出生,你比旁人强在哪里?仗势欺人,打你都脏了我的手,小爷我可不奉陪了。”陆温瑜转身便走,孔飞白连忙跟了上去。
“李兄,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萧煜也抬脚准备走。
“萧兄,等等,”李元良拉住萧煜的手,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今日不能尽兴,还请萧忠见谅,改日还请赏光,与我一聚。”
萧煜闻言,撇去眼里的情绪,眼尾向上勾了勾,神秘地笑了笑:“好说,李兄邀请,自然奉陪。”
李元良被他勾的晕头转向,连声说好,痴痴地看着他离去。
初春天气依然寒凉,尤其是晚上,陆温瑜走出门就被寒风灌了一嘴,酒顿时醒一大半,他伸手拢了拢衣衫今晚出门太急,没穿披风就出来了,之前在客栈不觉得冷,这会儿却觉得寒冷彻骨。
孔飞白与陆温瑜并肩而行,转头看见萧煜也出来了,就驻足等着,陆温瑜也跟着停了脚步,等他到了跟前,孔飞白问道:“阿煜,你怎么在这?”
萧煜穿了身玄青色长衫,更显身姿颀长。
他微微笑了笑,说:“我与你分别后,李公子派来随从说想与我结交一二,我初到金都,没有熟识,便应了。”
孔飞白心里暗想,李元良最是好色,传闻他素来不忌男女,莫不是瞧上萧煜了吧?看萧煜这态度,想必也是不知情……
孔飞白:“瞧我这脑子,你初来咋到,在金都没个朋友怎么行。李元良不是个好相与的,不必深交。这样吧,明日我若有空,带你游览下金都。”
萧煜:“那就劳烦飞白兄了。”
孔飞白:“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陆温瑜没有得到阿云的消息,心情低落到谷底,刚刚又喝了点酒,虽被李元良这么一闹,神志回笼了一半,但那巨大的失落感和悲痛感始终像一张网似的,紧紧束缚住了他的心。
他蔫蔫地看着萧煜,等他走得近了才忽然发现他鼻尖上有颗痣,小小的,圆圆的,是颗红痣,衬得他一张脸越发诱人。
他盯着那颗痣,越看越觉得眼熟,红痣…红痣?!
他知道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阿云的鼻尖也有红痣!难道他……
他一直怔怔地看着萧煜鼻尖的痣良久,一时思绪翻涌,不自觉地抓住了萧煜的衣袖,双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