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况赶回去的时候,盛誉正在招呼着,见他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眼里有些戏腻,环抱着手臂一脸看戏。
方雅若满眼星辰,一脸惊喜,盛况还没有反应,就被扑了,惯性接住怀里的女人。
“你下来。”盛况无奈的甩了甩,方雅若整个人跳到他身上,夹着他的腰“我不。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忙完就回意大利。我等不到你,就来了。我好想你……”
就那么恰巧,岑声下楼就撞到这样亲昵的画面,一时顿在那里。微微摇晃,有些失神。
阿星跟在盛况身后,虽然诧异这个女孩的存在,也着实为他捏把汗,清了清嗓,叫了声“岑岑姐。”
盛况倏地一下松了手,说不上是心虚还是什么,有些慌张的看向岑声,女人一身米白色修身针织裙,素着面,看起来有些憔悴。
岑声始终淡淡的,握着水杯,倒了杯清水,自顾自喝着。
盛况有些恼了。
烦闷。
是为她满不在乎的态度。
可盛况错了。曾经的岑声可能会无理取闹的质问,那是因为她心里清楚,有男人宠着。
现在,且不说身份不合适。换言之,有什么资格去做没意义惹人厌的事儿?
越是现在,岑声越是看重一个承诺。
上过床又怎么样?成年人的游戏。并不会因为发生一段关系就认定自己是他的谁。
盛况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盛况笑了,被她气的。任由方雅若宣示主权。
盛誉倚靠在沙发间,意味深长的看向桌上方雅若喝过的杯子“原来,喜欢甜和可可的另有其人……”
岑声震了震,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茶几还未凉透的可可,勾动唇角,讽刺又惨烈。
委屈吗?
她心底里一遍遍问。
是委屈,也早该料到,是她贪恋了。觉得他回来,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暖。
方雅若甜蜜的窝在盛况怀里,那本该……是她的位置。
脚下却怎么也挪不动。竟这样傻傻的看着。
傻得又何止岑声一个,盛誉讽刺的是她,又何止只是她。
盛誉起身,拎着皮夹克,盖在岑声身上,翘着嘴角,一言不发的拽她往外走,经过方雅若身边,朝她招招手“我和岑声还有事要聊,弟妹,回见喽。”
方雅若笑笑,眼神只盯着岑声,看着两人出去,她退出盛况怀里,一脸惊讶“岑声……声声……是她吧?你心里的那个人……夜夜出现在你梦里的那个名字……桌上的照片,你房间的海报……是她?对吗?”
盛况没有否认。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他和方雅若相遇是一场意外。
无意中从小混混手里救下了她,也许是因为在异国他乡遇上了,两人都放松了警惕心,报团取暖。
方雅若是喜欢他的。盛况从未承诺过她什么,甚至,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谈及他心里的那个人。
也许同样都是,爱得不到回应,盛况十分理解这种情绪,甚至产生共鸣,觉得同病相怜,对方雅若多半也是一种怜惜。
是朋友,也是选择性的一种放任。
盛况在她身上,总能看到,自己对于岑声的执着。
方雅若更像是半个自己。
车上,岑声后知后觉,就这么失态的出来,拖鞋也没换,水杯还握在手里。
盛誉在开车,岑声看着消逝的光景,侧目“去哪儿?”
盛誉变了个道,踩着油门,抽空扫了眼她“让你清醒的地方。”
“这就是你说的清醒的地方?”岑声站在游乐园门口,有些迟疑。
盛誉拉着她进去,一路畅通,没几个人,碰面打招呼的都是工作人员,直到上了摩天轮,岑声骤然清醒“你不会是把这里包下来了吧?”
嗯哼一声。
男人挑了挑前面的刘海“别太感动。”
……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啊?”随着摩天轮的升高,盛誉拉着她起身,俯瞰脚下的风景“小时候,我只要一不开心,我妈妈就会带我来这里……喏,有没有一种世界就在我脚下的感觉?告诉你一个秘密,呐,你要保证不能对别人说。”
“哦。”岑声冷冷淡淡。
盛誉拉着她,撞了撞她的肩膀“你保证。”
“那我不听了。”
“别这样……听听吧……啊?”
……
被盛誉磨得有些心烦,岑声无奈“我保证,行了吧?”
“在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上摩天轮的时候,有个极为不成熟的想法……那就是……拯救世界。想象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
噗呲。
岑声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这么小,就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哇,是不是歧视我啊……得咧,还能挖苦我?看来状态不错……”
岑声抿唇,认真的看向他“盛誉。”
“干嘛?”
“谢谢。”
盛誉笑“没大没小。”
岑声耸耸肩,浑身轻松了,不像来之前那么紧绷着“我还记得刚去盛联时,我叫你盛誉哥,你凶巴巴的对我说,小不点,你记住,我妈只给我生了一个弟弟,他叫盛况。你哪位啊,叫我哥。”
有模有样的,将当时盛誉欠揍又嚣张的模样学了个十乘十。
盛誉笑骂她“这么记仇啊小不点儿。”
岑声昂了一声“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盛誉哥。”
盛誉扯唇,笑意深刻。
傍晚回的时候,隐约觉得身后有辆车子在跟,盛誉在路边停下,吩咐岑声将车门锁好,不要下车。
隐约隔着车窗玻璃,岑声看清是四叔身边的人。
不放心盛誉,她摸摸索索从手套箱里掏出一把枪,别在身后腰间。
下了车,隔着几步远,就听到阿杰跋扈的声音“是不是啊太子爷,这路是你家开的?别人见到你就要绕路是不是?”
岑声蹙眉。
知道最近四叔得势,没想到手底下人这么放肆。
拉住盛誉。
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来是误会,盛誉哥,我们走吧。”
纵使那人狗仗人势,盛誉也表现得极为平淡。别人说他什么,对他怎样的态度,他本来就不在乎,不知道随了谁,这么佛系。
阿杰一看两人要走,嗤的一声笑了,十分夸张的拍了拍身边的小弟“喂,看没看到,盛联一姐欸,就是不一样,伺候完老的伺候小的。这舒舒服服的把老的送走,小的又对她言听计从……啧啧啧,下辈子我也要变成女人,光是躺着张张腿,这盛联就易主了。”
盛誉笑着舔了下牙床,猛的回身,一个正蹬将人踹到车上,脚底下踩着他的面,见他痛苦,盛誉兴奋了,眼底充血“说什么啊?嗯?有种你再说一遍。”
佛系……
岑声想,她该收回这句话。
想要上前劝阻,走了没两步顿住。心想着,算了,让他玩玩吧,泄泄火。
阿杰笑着舔了舔嘴角,一股子腥锈味儿,他侧了侧脸,朝一边吐了口血水“怎么?太子爷要干我啊?是不是啊?因为一个女人,你敢跟四叔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