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霉,从他们家偷看来的东西,现如今还要回去让他们做,要是让他们看到这木架子,必定是不可能帮忙的了。”钱小小有些沮丧地说道。
林信书虽然听完那个木匠的话也有些失望,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怎么能放弃呢?便安慰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钱小小见先生是执意要去那家人家那儿了,赶忙拦住说道:“先生,您不能去,要是他们看到这纸,肯定会把你打出来的。”
这时在一旁沉默不言的俞水说道:“先生,我曾经有个木匠师傅,他的手艺一直都很好,我们村里人各种东西都是他做的,我们可以去找找他,看看能不能做。”
钱小小听完兴奋地往俞水大大的脑袋上一拍:“笨蛋!你怎么不早说!”
村里的泥地由于下了雨的缘故,十分湿洼,林信书提醒着前面两人,小心脚下。
破旧的篱笆围着一栋不是那么大的砖房,俞水在外喊道:“梁师傅!梁师傅您在吗?”
良久,屋内的人才打开门,三人入眼却看到了一个十分消瘦的中年男性,满身颓然,一点精神也没有地打开了门,疑惑地问道:“你是?”
“梁师傅是我,我是小俞水。”俞水看见梁师傅的样子不禁眼眶有些酸涩。
梁师傅曾经可以说称得上是自己的半个师傅,俞水的家里自小就很穷,只有那一亩三分地供着一家五口,家里的爹娘见村子里的梁师傅手艺极好,便想把小俞水送去,至少能学个本领,将来也不至于饿死。
然而当时小俞水十分喜欢读书,只是家中没钱根本去不了学堂,在梁师傅家的这几个月自己便白天干活,晚上看书。
一天夜里梁师傅起夜,看见了小俞水刻苦读书的样子,心里一酸,自己无妻无子,就这么一个徒弟,说什么也要供他读书,就这么把自己藏了多年的钱给了小俞水,从此两人一别就别了好几年。
小俞水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梁师傅,哽咽地说道:“师傅,您怎么了?”
梁师傅见是小俞水便赶忙招呼人进来,林信书进屋后便把水车图纸递给了梁师傅,见梁师傅看着图纸,许久没有答话,内心有些忐忑地问道:“可否能做?”
梁师傅顿了顿,说道:“这工艺有些复杂,待我研究几日,几位可以随意。”说完便转身进屋了。
俞水看着梁师傅的样子,忙解释道:“先生,您别怪我师傅,他人就这样,看见木头就撒不开手,特别是这种有挑战的,但我觉得我师傅他应该可以。”
林信书有些皱了皱眉:“无事,只有梁师傅能做出来那便是最好的,如果不行。。。”如果不行怎么样也要让那人把这水车给做出来,还有北平那儿,要是再没有粮食接济,诚义这场仗讲必为艰难。
深夜,林信书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钟诚义已经有半年没有来过信了。
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消瘦,种种件件都牵动着林信书,望着窗外的月色,此时的林信书格外想念钟诚义。
“成了!成了!”梁师傅兴奋地从里屋跑出来。
原本还在熟睡着的俞水和钱小小从梦中惊醒,钱小小揉着眼睛说道:“什么成了啊?”
“水车,是水车成了!”
三人走进屋子,只看见一个正在转动的水车正把一旁的水,一点一点地运作浇灌到另一旁的水盆中。
一直以来愁眉不展的林信书终于笑了,眼眶里含着一把眼泪,对着梁师傅伸伸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梁师傅。”
梁师傅忙摆着手,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应该谢谢你们,把这个图纸送到这里,有了这个水车,今年的秋天就可以有个好收成了。”
阿义哥哥,你要等我。
几个月后,梁师傅的水车已经遍布在每个田地里,一片片金黄的稻田铺满了整个大地,人们再也不用为了一个馒头而争抢,再也不用挤破脑袋去买那么几两米,也再也不会因为饥饿而死亡。
“你看看你们这个!都是什么东西!”
“还有我们的!”
一袋袋的米混着大量糟糠扔在了妇人的脸上,妇人见状赶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解释!哎,你们别这样,不要砸了!”
而一旁的男人只是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小声地说道:“我让你不要这样卖的。”
妇人耳朵尖,便拿起一旁的扫把对着男人殴打了上来,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还在旁边骂我!就会躲!什么都不会!还跑!还跑!”
然而在春暖花开之际,林信书终于再次收到了钟诚义的信件。
今年这春天来的还真早,这天儿一暖大家窝着讨论事情的时候,易犯困。战事也没那么猛烈了。家里后院你种的那些桃花应该都开了吧,这些花花草草也就你有心料理,还记得当时我就坐在长椅上看着你,想着果然还是人比花好看。
北平这边也有桃花,但似乎没有南方的那么娇贵,现如今看见这些娇艳艳的花,真可谓是睹物思人。
前几日老严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儿搞来一朵花儿,他说叫什么丁香,还说洋人那儿的花都有一种语言,丁香则代表着思念,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这个东西,说什么也要把花儿放在信封里寄回家给他家媳妇儿看,这不傻嘛,寄回家都蔫儿了,媳妇儿还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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