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朱主簿道,“这位公子,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殿下也快要休息了,您总不可能睡觉也跟着他。再说我们殿下这么大了也没娶妻生子,身边别说女人连个男人也没,你怎么能一直跟着……”
“诶?殿下这是?”朱主簿看看林渐,又看看夙行,虽然这小伙看起来闷了点儿,但是身材长相好像也还行?
“您快住口。”林渐尴尬道,“夙行,你听见了吗,快下去吧。”
夙行看着林渐,坚决道:“不行,你一根头发都不能掉。”
林渐无奈道:“我府上还是很安全的。”
夙行:“我爱睡房梁上。”
朱主簿:“……”
林渐礼貌性地笑了笑,道:“算了,由你吧。”
作为常年耳濡目染的府上老主簿,朱主簿也跟着礼貌性地笑笑,问道:“殿下饿了没,要不要吃点夜宵,老奴让厨房给你做……”
林渐刚想答应,又想到夙行在一旁,连忙摇头:“不用了,我晚饭吃的多。”
这还是从小爱半夜往厨房偷吃东西的小殿下第一次拒绝吃夜宵,朱主簿颇感意外,老父亲一般地感叹道:“殿下长大了啊。”
林渐问道:“我听说前不久,恭王来府上找我?”
“是啊。”听到林渐提起恭王,朱主簿皱眉道,“那是拦都拦不住,非要往里闯,到处找殿下。找不见殿下,他就说陛下容不下您把您害了,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人心不稳,您再不回来,估计他都要掀翻了天了。”
林渐笑道:“想不到恭王倒如此关心我。这样,你下个帖,请各位兄长,明日中午来府上。就说我前几日私下外出求医,现在觉得身体好些了,请他们来吃饭。”
“其他人赏不赏脸来都不要紧,请恭王一定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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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梁国皇宫
花园中,桂花树下放着一张躺椅,兰太后躺在桂花树下小憩,两名宫女跪在一旁垂着腿。
“贱人!贱人!你别过来!”午睡中的兰太后突然大声喊起来,“我没有错!不要伤害我的辰儿!贱人!我没有错……没有错!没有……”
“太后,太后。”一旁的宫女连忙叫道,“太后做噩梦了吗?”
兰太后被身旁的宫女一喊,猛然睁开眼睛,恍惚地看了一眼周围。
阳光明媚,只有几名宫女嬷嬷在身上伺候,一片岁月静好。
兰太后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又眼神一紧,倏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向身旁的宫人问道:“辰儿呢?辰儿现在在哪儿?”
“回太后娘娘。”宫人回答道,“陛下现在不在宫中,今日中午就去宁王府赴宴了。”
“什么?林鸿渐?!”兰太后顿时花容失色,眉头皱成一团,问道,“林鸿渐……他还没有死?!他回来了?!”
周围的宫人连忙跪下,不敢吱声。
“那个贪生怕死背叛宗室在商国卖国求荣的妖妃之子,他竟然回来了?呵。”兰太后冷笑一声,道,“哀家明白了,想必是在商国犯下大错性命不保,逃回来了。”
“他当梁国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卖国就卖国,想回来就回来?!”
“他请辰儿过去干什么?他想要谋害辰儿?……那个妖妃之子,他果然要谋害辰儿!”
周围的宫人都跪趴在地,不敢应声。
“来人。”
宫人应声道:“太后有何吩咐?”
兰太后道:“速速去宁王府,让皇帝立刻回宫。还有宁王,等皇帝离开了,就立刻把他抓来见哀家,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太后。”兰太后身后一名嬷嬷道,“投诚敌国的人是林将军,如今宁王身上并没有罪名,也不好做的太过,让朝臣和百姓议论。万一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咬人可就不好了。”
“呵,哀家倒是差点忘了,他可是清清白白一朵莲花。”兰太后冷笑一声,道,“那就传旨,让他府上的主簿来见哀家。”
嬷嬷问道:“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关心宁王的身体,但体恤他病重不能前来,所以召见他府上朱主簿询问他的病情。”兰太后笑道,“但是最近京城中不太太平,有一伙贼寇出没,谁知朱主簿来宫的路上,竟被贼人掳走。”
“贼人向王府索要钱财不成,杀人灭口。宁王深感朱主簿是先帝留给自己的人,不想他竟被贼人所害,一时悲痛交加连夜跑去先帝陵前痛哭流涕,悲痛过度,暴病而亡。”
“明白了么?明白了就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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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府,夜
书房里,林渐对着桌上一堆文书,看得有些凌乱。
“殿下,属下带人跑了一天,您要查的证据,都在这里了。”朔风把一堆写着字的纸张布帛一股脑堆在林渐面前的桌上,道:
“这,是住在东门那个赵什么的老婆请教书先生写的,他老婆不识字,这个信上写了他大概一个多月前就没回家了,生前在何处任职。”
“这里,这些都是差不多各自情况,几十封。这几十个就是殿下您查找的被派去商国行刺的人。”
“这些名册和档案,是他们各人所属部门,任务执行的情况。基本都一样,都是太后管理下兰华阁的人,一个月前每个人的任务都写的清剿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