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辰茫然地看着突然间泫然欲泣的陈红景,连忙打上补丁:我们可以去多佛白崖,那是路易斯坠机前起飞的地方。
陈红景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真的吗?
真的。封寒辰冷着一张脸艰难地回答,那张脸显得他的话格外得有说服力。
陈红景破涕为笑,封寒辰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陈红景今天就和恶魔因子突然被激发了一样,不停地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封寒辰靠在床头码字的时候,陈红景爬上了他的床,把下巴垫在他肩上,头一点点地看着他写文。
太近了,近得呼吸清晰可闻,近得他可以感受到陈红景皮肤的温度。
陈红景凑在他耳边说:让柳情把这个傻缺甩了吧,我不喜欢这个角色。
他说话时的振动,通过胸腔,一直振到了他的心里去,他的语气里含着笑意,让人无端想起褒姒烽火戏诸侯,如果是为了这样的笑容的话把这个角色写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封寒辰当机立断地关了电脑趁着自己还没完全失去理智改动大纲之前。
陈红景倒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直起身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卡文了吗?
封寒辰有些狼狈地回答:嗯。
他急匆匆地把电脑放回桌上,头也没回地说:我出去买两件衣服。
陈红景困惑地喊:等等我?你不会打算一个人去吧?
封寒辰只好停住脚步,看着陈红景从床头爬到床尾,他不会说这个动作在他眼里被放慢了无数倍真的吗?难道不是本来就这么慢吗?他已经分不清了。
不同于封寒辰,陈红景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他太瘦了,裤管有些空荡荡的,一双笔直而修长的腿白得晃眼。
封寒辰不得不承认,他可耻地冲动了。他青筋直冒地偏过头,第一次质问自己为什么答应了这趟旅程。
等两人出现在了服装店,陈红景拿着衣服在他身上比来比去,把头凑近他低声问着怎么样?的时候,他第二次质问自己为什么答应了这趟旅程。
等他终于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宾馆,陈红景热得去洗了个澡,淅淅沥沥的水声不停地钻进他的耳朵里,然后陈红景就赤.裸着上身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封寒辰:!
他到底是有多鬼迷心窍才会答应他陪他来英国!
然后陈红景随意地擦了擦头发,浑身带着湿气坐到了封寒辰的床尾开始码字,美名其曰对着封寒辰比较有灵感。
封寒辰:
封寒辰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认命地洗澡,洗漱,上床,打开电脑,码字,关掉电脑,睡觉。全程冷静又自持,一点破绽都没有。他在脑内疯狂地替陈红景辩解,他只是刚出国,有点过于放松了,一定是这样的,人到了不熟悉的环境里,肯定会做出一些事情,下意识地亲近唯一认识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他快把自己洗脑得都信了
然后陈红景在他身旁躺下了。
封老师,我不想一个人睡,可以吗?
陈红景笑着说,他的眉眼像狐狸似的弯着,透露出一丝狡黠,他的声音低得恰到好处。
他有些兴奋,虽然内心最深处有点觉得自己过于恶劣了,但他更多的还是被这种刺激感冲昏了头脑,谁让封寒辰这么闷骚?
他看着封寒辰有些僵硬的背部,甚至蠢蠢欲动地想要戳一下,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伸出手指在封寒辰的脊柱上划了一下,骨骼的结构使强迫症感到了满足。
封寒辰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翻过身,抓住陈红景的手腕,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沉得像深深的湖水。
别闹了。
封寒辰低沉又好听的声音灵巧地钻入了陈红景的耳朵里。
陈红景一正色,封老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封寒辰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这么学术,他点头,却没有松开抓着陈红景的手。
这个问题是,封老师你做1还是做0?
封寒辰:
陈红景恳切地说:别这个表情嘛,这难道不是一个很严肃,很值得一问的问题吗?
封寒辰几乎是带着一丝屈辱地回答:一。
陈红景兴致勃勃地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怎么做一个零号?,这期间他的左手甚至一直被封寒辰抓在手里因为封寒辰已经被这魔幻现实主义的一幕惊到无法做出正确的反应了。
你在做什么?
封寒辰反应过来,立马把他的笔记本直接盖上了,这简直这简直他都在看些什么!他们的对话到底哪里会导致这个结果了???
陈红景遗憾地看着自己刚打开的网页刷地消失了,不过不要紧,过会儿还能接着看。
封寒辰的脸还有点红,分不清是气的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