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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文端坐在封顷竹腐朽的棺木上,注视着黑洞洞的qiāng口,粲然一笑:“你觉得我怕死?”
    “阿文……”陈北斗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终究还是痛苦地服了软,“就算是我害死了封顷竹,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难道就不感动吗?”
    “……你恨我可以,可孩子是无辜的!”
    “……你不要bi我杀了你,再杀了我们的孩子。我求求你,千万别bi我!”
    “无辜?”阿文撩起眼皮,眼底划过一道泪光,像是听了荒谬的笑话,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你别忘了,这个孩子是你给我下yào、强迫我才有的!”
    陈北斗猛地噎住,眼神里弥漫着被揭穿的慌乱,继而硬着头皮反驳:“你我既然已经成婚,下yào又如何?”
    如何,又如何?
    阿文冷笑着摇头,决然地闭上了双眼。愤怒和悲伤从他的身上缓缓抽离,他变成了一尊冰冷的石像,连看,都不愿意再看陈北斗一眼。
    于是陈北斗垂下的胳膊再次抬起,疯疯癫癫地笑:“阿文,阿文!枉我喜欢你这么些年……也罢,我陈北斗今天只要活着从封家的祖坟出去,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日后我娶个四姨太,再娶个五姨太,我就不信,没人能给我生个儿子!”
    荒谬的人,只会信荒谬的话。
    陈北斗把自己说服了,眼里再无半点往日私情,只有冰冷的恨意:“你去地底下陪封老大吧。”
    说着,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就要往下用力。
    砰——!
    电光石火间,一道人影扑了过去。
    千山阻拦不及,惊叫:“小少爷!”
    白鹤眠拼尽全身的力气,冲到了陈北斗的身后,狠狠一推,两人重心不稳,齐齐掉进了坑底。
    “啊……”白鹤眠的后脑勺又是一痛,好不容易结痂的伤疤再次涌出鲜血。
    好在陈北斗不比他好到哪儿去。陈北斗的后腰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棺材,又被阿文当头踹了一脚,此刻已经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老爷!”陈家的下人同时举起了qiāng。
    阿文把白鹤眠扶起,一眼横过去:“我肚子里有陈家的种,你们谁敢?!”
    孩子是整个陈家的命门,下人们白了脸,慢慢将qiāng放了下来。
    而再次摔下坑的白鹤眠迷迷糊糊地晃头,竟然什么也瞧不见了。
    不过沦落到这般境地,再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如此。
    他握住了阿文递来的手,咬牙爬到棺材边,费力喘了几口气。
    “别怕。”阿文在白鹤眠耳边悄声说,“封大哥……不可怕。”
    他晓得阿文在说什么,可他什么也瞧不见,当真顾不上害怕了。
    再说,躺在棺材里的封顷竹有什么可怕的?
    可怕的,明明是谋害封家的陈北斗,是贪生怕死的封老三。
    这世上可怕的从来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连鬼都不如的人。
    陈北斗在坑底哀号。
    阿文趁机扶起白鹤眠,让他勉勉强强坐稳。
    白鹤眠听见阿文悄声说:“封大哥,你别介意,他是封二爷的爱人。”
    白鹤眠心想,封顷竹该是介意的,他本该嫁给封卧柏,如今却成了封栖松的男妻……但他转念一想,封卧柏害死了封大哥,就算真相今日才暴露,封顷竹在九泉之下也应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想跪在棺材前磕头,奈何手脚实在没有力气,只好用力握住阿文的手:“我……我悔婚了,我和封二哥在一起,不是封二哥的错……”
    白鹤眠说得颠三倒四,阿文神奇地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没事的。”阿文说,“封大哥都知道。”
    “知……知道?”
    “嗯,他知道的。”阿文极轻地笑了一声,再次握住他的手。
    阿文的手很凉,亦如嗓音。白鹤眠握着阿文的手,像握住一块冰,但是阿文说起话来,很静,如同初春的落雨,滴滴答答,抚平了他心底的慌张。
    目不能视,白鹤眠只能靠耳朵听。
    他听见阿文窸窸窣窣地走动,时而停下,抚摸着腐朽的棺木,低声自语:“封大哥,疼吗?”
    “……你若是知道疼,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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