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坐着,别乱说话。”梁未面沉如水。
殷若眼珠子转动,一刹那就清楚殿下的用意。殿下想把司姑娘撵走,但是,司姑娘却是殷若费了心思弄来的。
哪怕司秋芸暗藏的玉瓶、明摆的砒霜这些,真的为du杀殷若而来,殷若也自问不是容易杀的。司秋芸,依然等于殷若心头的休书。
“好……”
殷若拖长嗓音回答,蹑手蹑脚的回去,她在刚才找到一把椅子坐下,现在还坐在那里。
刚一坐下,就厉声道:“小霞!你的耳环是从哪里来的?”
小霞身子一晃,从让抓起来就镇定的她有几分慌乱:“我,我……”很快语声流利:“是我从小就戴着的,这是镶银的耳环,不值几个钱。”
“你这图案是流水游鱼,这是洛国平民百姓爱用的式样,你这大梁国的姑娘,连父母都葬不起,哪有闲钱去洛国买东西?”
梁未撇嘴鄙夷,灯下黑还没完没了。司秋芸亮了眼神,希冀的投向殷若:“银三姑娘,你看得清楚?”
“看得清楚。”殷若带笑回她。
小霞驳斥:“银三姑娘,这是我父母在世时买给我的,兴许是从洛国来的货物也不一定。”
殷若慢条斯理:“我刚说过,这式样是洛国的百姓最爱刻的,因洛国多水。别的国家,未必喜欢。你刚说过,这是镶银的耳环。从洛国到大梁国相隔万里,一对镶银的耳环卖不出价钱,有谁会进这种货物?”
小霞的面色唰的雪白,手本能的按在腰间。梁未及在帐篷的侍卫把目光跟过来,小霞犹豫一下,装着不经意的把手放下来,好似刚才的动作只是随意一拂。
“司姑娘,你一片好心的收留人,你的好心让耽误了。”殷若柔声地道。
司秋芸心里如滚开的锅,翻腾不已。她知道银三在帮忙,但是,和小霞互相指责,远胜过她带来的奴仆中有jiān细。
权衡下利弊,司秋芸大声地道:“不!银三你一定看错了,我收留小霞的时候,让人查过她的户籍,她确实是大梁国土生土长的人。”
殷若一愣,本能看下梁未,就看到殿下满面的讽刺。而司秋芸继续道:“殿下,首饰匣子确实是母亲给我,请殿下写信回京,问问母亲从哪里买来,兴许母亲也不知道呢。而这里面藏的玉瓶,我从没有见过。小霞却知道了?首饰匣由大梁国而出,小霞又是大梁国人,这是一场针对我镇国公府的yin谋才是。请殿下明查,还我司家清白。”
这娇姑娘伏地痛哭不止。
殷若有些明白了,她虽聪明,但商人与世家,隔行如隔山,也不能怪她刚才莽撞。
没好气的坐在一旁,把嘴闭的紧紧的,坚决看戏。以殿下的脾气,平时称得上温和,但事情出来,殿下堪称杀人魔王。
还是有些惋惜的,虽然四叔殷辽不敢大意,还在京里寻找如同司秋芸一般,爱慕殿下的姑娘。但好几家收到信,往边城来的只有司姑娘一个。
不管司姑娘让打发走,还是人头落地,对殷若都是损失。少东家不用算盘,也算得出来她亏损的心血无处弥补,反而,落殿下一堆的瞧不起。
这亏吃的,殷若不由自主的噘起嘴。
梁未要不是正忙着,一准儿把她笑话到饱。但是司秋芸还在哭诉,殿下耐着xing子听着,等到司秋芸絮絮叨叨说上一通,仿佛让她打动,一拂袖子起身:“好吧,太后平时对你司家颇有照拂,本王不能扫太后的面子,你这就收拾东西回京,自己去见太后请罪。”
一指小霞:“带上这个姑娘,把她看好了,送到京里去!”
司秋芸如释重负,她怕的就是在这里受到处置,她孤身在此人单力薄。而回京去,有父亲有母亲有兄长,还有众多的亲戚及世jiāo,她的xing命可以保住。
她深感殿下有情意,哭着叩了十几个头。丫头们扶起她,也不顾深夜,这就收拾东西,赶紧这里为上。
司家出去的有如风卷残云一般,而事实上也确实等于逃命。不等殷若反应过来,帐篷里只有她、殿下和小厮护卫们。
随便抬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