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小家伙牵着自己衣角,软软糯糯叫师父的时候,简直跟蜜水似的,把人心都要甜化了。他也头次知道,小家伙是那般黏人,还格外胆小。比如每次打雷的时候,都偷偷爬上床,扎到自己怀里……
后来分别,少年依依不舍,他将祖传的龙形玉佩分为两半,一半赠给了那少年,权作念想。再后来,叛军围城,武帝薨逝,他随今上北上勤王,封侯拜将,常驻北疆……他也曾想过要寻找当年冒死救他xing命的少年,好好还他恩情,可惜托人在宫中寻访多年都毫无消息。宫中的那处静思院也早在多年前焚于大火之中。
渐渐,也就放弃了。
卫昭压下心里浮起的一抹淡淡惆怅,问暗卫:“太子呢?这两年在朝中风评如何?可有什么异动?”
谛听绝对效忠于武帝,要查谛听,就不能略过太子穆允。因为若谛听真的还存留在世,唯一可能联系的,就是小太子这个武帝血脉了。
“这……”
暗卫并不知卫昭心思,一听自家侯爷突然提起太子,顿时面露难色,写满纠结。
来之前周管家可殷殷嘱咐过,在侯爷面前太子俩字能不提就不提,和太子有关的事能不说就不说,省得惹侯爷不痛快,再激起了三年前的旧恨。
卫昭一眼看透他心思,晒笑:“本侯不是三岁黄口小儿,岂会为了区区一点旧怨失去理智,你尽管说就是。”
“是。”
暗卫悄悄松了口气,不敢再隐瞒,如实道:“侯爷大约也有所耳闻,这两年,太子在朝中风评极差,比陛下刚登基那会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昭拧眉,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三年前今上登基大典时,百官和各国使臣都在恭贺新帝登基之喜,小太子却一身孝服,疯疯癫癫的闯进承清殿,说武帝死的冤枉,冤魂会化作厉鬼盘踞在宫中,让害死他的人偿命。
礼部一干官员当时就吓得面如土色,新帝登基大典这样隆重肃穆的场合,小太子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疯话,可是大大的不吉。
好在今上仁慈,并未当场发作,只是以“武帝骤崩,太子悲伤过度,以致迷了心窍”为理由,让内侍将小太子拉了下去。
本以为至此相安无事了。可没想到新帝登基之后,宫中果真陆陆续续发生了几桩宫人惨死的无头案,本已封死的武帝陵寝也莫名其妙被雷电击中,负责看守皇陵的一位老内侍在半夜出恭时,还看到武帝遗体横陈在陵外,死相可怖,周身布满鞭痕,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一时流言沸腾,都说是武帝冤魂在作祟,还是纪皇后召人在宫里做了好几场法事,局面才渐渐安定下来。再之后,他就奉旨到北疆抗击胡人了,倒没听说小太子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就听暗卫道:“比如,陛下一片好心、力排众议让太子担了羽林军统领之职,本意是为了磨砺太子,谁料太子竟挟公报私,把羽林军视为自己的私人军队,动辄利用羽林军来发泄私愤、满足私yu。就前两日,因为朝堂上的几句口角之争,太子竟让羽林军跑到御史台林大人府里纵火烧房,吓得林大人直接光着身子奔到了大街上,现在都不敢回家。还有上个月,大皇子只是在宫门口与太子擦肩而过,太子非要说大皇子摔了陛下赐给他的青玉笔,要让大皇子赔。那青玉笔乃是瀛洲国送来的贡品,全国仅有一支,大皇子上哪儿赔去,太子不依不饶,竟指使羽林军趁夜潜入大皇子府,将大皇子的书房抢劫一空……”
“更过分的是,太子虽然担着羽林军统领之位,却尸位素餐,不务正业,三天两头的迟到早退,全军cāo练的时候从不露面,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要旷夜值,把羽林军名声败坏的干干净净。侯爷您说说,这像什么话!”
“……”
卫昭挑眉,不得不问:“陛下就不管吗?”
羽林军担负着整座皇城的安危,皇帝如此纵容太子胡闹,岂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