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急忙挑开,十分狼狈。
这时听到了声响的老板娘自内堂出来,见到这场景,一面忍着笑一面道:“二位客观,真是对不住,可要去上房清理一下?”
那客人正要发作,却只听到背后有个冰冷又有些雌雄莫辩的声音缓缓道:“方才是本督不小心撞坏了桌子,二位若是需要赔偿,便去到东厂的御所领银子去,被在本督面前吵吵嚷嚷,本督听了头疼。”
众人齐齐回头,目光都落在原先坐在角落中的二位客人身上,其中一人是个相貌柔美的女子,另一人白面无须,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只是一双眸子无比的狠厉,叫人不敢直视。
这二人先前进店时,身上都带着披风斗笠,所以并未引人注意,就连老板娘也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来。
先前那二人一听得东厂的名头,瞬间噤若寒蝉,而且他们两桌离得距离不近,那个宦官也并未往这边走动,若说是撞坏了桌子,可谓无稽之谈。
难不成是用了内功暗器?可是他二人好好的聊天吃酒,这么就碍了他的眼呢?二人想不明白,可又不敢问,抓起包裹飞也似地逃了。赔偿?他们生了几个胆子敢去同东厂要钱呢?
老板娘一面命人去将一地的狼藉清理干净,一面过来躬身向苏仁福了一福道:“多谢官爷帮民女解围,只是现下店里客人多,您要直接包场怕是不太合适……”
她自己这话也是越说越犹豫,方才这人虽是帮着自己说话的,可兴许只是那二人话说的太多,贵客觉着耳根不清净才出了手,自己现下没准也是在得罪他也不自知呢?
那人却只是淡淡地道:“无妨,没有那些污言秽语扰的本督耳根子不清净便可。”
那老板娘只能应了,回过头去又催促小二优先把这一桌的酒菜送上来,休要叫官爷们等急了又闹出什么事来,那生意当真是不要做了。
原本这二人坐的就不是个好位置的角落,只有先前那两个碎嘴的是比他们先来,所以坐的近了些。这番亮明了身份,再进店来的哪有人敢靠近,生怕惹怒了这根本得罪不起的人物。
于是二人身边就空出了一大圈儿,虽不算是包场,可也差不离了。
陈青鸾瞥了一眼周围,凑到苏仁耳畔,低声道:“看来这回是真寻着了,你打算同她相认么?”
苏仁摇了摇头道:“再说罢。”
这小店的老板娘,正是苏仁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姐,苏锦娘了。
当年那个冒牌货虽然破绽重重,但是所说的经历却是货真价实的,自新帝登基,没了危险后,苏仁便寻了江湖异士来,解除了那女子身上的暗示。她清醒过来之后,回想自己之前所做的荒唐事,着实吓得不轻。一见到苏仁,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哆哆嗦嗦颠三倒四,连话也说不明白。
见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苏仁一脸的嫌恶,往后退了半步道:“早先倒没看出来你这么胆小,要是没什么好jiāo代的了,就滚罢。”
陈青鸾却是上前一步,温言道:“你别怕,我们也不是那等恩将仇报的人,你且把知道的都详细说了,便给你一笔安身立命的银子。”
那女子抽噎着,抬头望着陈青鸾道:“你说的……可算数?”
苏仁在后边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愿意看这等丑态,陈青鸾也不理他,笑着安抚道:“自然是算数的。”
大体的情形,之前她神志不清明的时候,已经说了个大概,如今不过是补充了些细微末节的小事:
她本名唤做苏芸,倒还真是本家。之前苏锦娘被卖到青楼,羞于用自己的本名,便直接谎报了个名字——本就无人在乎,更是没人去查证。所以东厂的人再去查这桩旧事时,先入为主的按着名字去找,却是查无此人,倒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她二人相貌有几分相似,便直接按着双生子被一同捧成了花魁,期间苏锦娘生过一场重病,也是她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