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奉天给闹的在学校里提心吊胆羞耻心碎一地,始作俑者倒一脸正色,由头还一套一套——亲你的时候就不想抽烟了,特别好使。
好使你二大爷。
剥了外套眼镜你丫就是个臭流氓,乔奉天既忍不住腹诽心谤,有时候又干脆想说,戒不掉咱们就不戒了,少抽就好,倒不是我嫌烦,实在看你辛苦我不忍心。
郑斯琦似乎在乔奉天眼里望懂了意思,温柔笑起来抱着他低语,“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可不想扣十分儿。”
除夕前天,又是利大人文的年终饭局,酒搭子们惯例一年一次凑得句,谁也推不掉脱不开。院里年底把郑斯琦评职称的报送材料连同推荐送到了教育厅评审,八字儿有一撇,副教算是妥了。酒桌上难免要走人情走过场,郑斯琦无奈站起来受着车轮似的一波又一波敬酒,烟更是你一根我一包,菜盘子上乱飞。
乔奉天接到毛婉菁电话的时候,在郑斯琦家里,正包着除夕要吃的水饺。郑斯琦喜欢吃鱼,他就买了龙利鱼剔刺绞成肉馅儿,搭了半斤白菜木耳一并搅匀,包了整整一屉半。俩孩子一边一个打下手,小五子包出来没型到好歹能吃,枣儿简直就是在捏泥人过家家。
外头噼里啪啦早早就有了响脆pào仗声,乔奉天捂着手机去了阳台,听话筒那头背景嘈杂人声鼎沸,毛婉菁几乎是提着嗓子喉,“老郑喝瓢了,让我给你打个电话帮忙,看你方便来么?”
郑斯琦醉酒是乔奉天印象里的第一次,再三嘱咐小五子看家看枣儿,鞋没来得及提上脚后跟就拿着钥匙钱包出门,过会儿又折回来取了手套。一路疾走,几乎是在用跑的。那种明明着急,又觉得心之所向的归属就在前方的期望,非常微妙。
醉的郑斯琦也是好看的,在人群里也是出类拔萃,能一眼看中的。
他那件黑色的呢大衣,在夜色里显得他人尤其的修长高大。乔奉天看他斜倚着一个不识姓名的男同事,与人围成一团絮絮jiāo谈着。镜片下眼神远看是散了焦的,眼皮微合,微醺的困乏之下更多是隶属男xing的慵懒荷尔蒙。偶然跟着同事一齐低头笑起来,莫名其妙的xing感,久违地让乔奉天几乎不敢看了。
“哎!这儿呢这儿呢。”毛婉菁眼尖瞥到了他,“来来来你今晚大麻烦在这儿呢!”
毛婉菁已经是即将临盆的孕像了,挺着大肚子也爽朗依旧,可乔奉天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它。乔奉天不动声色地躲闪开毛婉菁的直截的视线,看到郑斯琦正紧紧地瞅着自己。
“你搬家然后你俩前后楼住得近是吧?”毛婉菁问他,“我说老郑怎么好意思腆着张老脸非巴巴地把你弄来呢。”
他俩的关系对外始终是秘密。乔奉天不愿露马脚,不甚在意地跟着打哈哈,“主要是我欠他人情没还他才好意思拿我当马仔使唤呢,反正也近,捎带手的事儿。”
“还捎带手,他这一米八几的个儿谁能捎带手捎的动啊。”毛婉菁边说边乐,“我们车都搁学校没开呢,这个路段高架多得很车下不来,你俩要嘀嘀得往前走。要等得及就等我老公来开车来,再给你们送回去要不?”
乔奉天心里一紧,忙要拒绝。
“我——”
“我俩散步行。”郑斯琦上前往乔奉天肩上一勾,半身的重量一点儿不客气地卸下去,压得乔奉天忍不住弓腰,“消食醒酒,你一孕fu就别咸吃萝卜淡cāo心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完全一副勾肩搭背的模样,看不出异样。
因为是除夕,利南市政点亮香樟树上的霓虹彩灯。天黑人少,于是两人在返回的路上,悄咪咪地牵着手。
醉了的郑斯琦脚步缓慢而虚浮,又老侧头望着乔奉天笑,笑得他心里咚咚直跳。
“能、能不要吃了我似的看着我么?”
话一说完就恨不得反手糊自己一巴掌——什么狗屁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