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冷笑道:“你这是骗钱哪,还是抢钱哪?!当我不知道花的价格?曹家渡(一个花市),二十朵玫瑰才四十元!”
乔冬阳着急地继续解释:“我这个是厄瓜多尔进口的玫瑰,它叫作甜心,曹家渡没有这种的,那里都是云南的玫瑰。”
“嘁!”客人放下手中的钱包,看向他,“什么厄瓜多尔,厄瓜多尔还有玫瑰?你当我是傻的?”
“真的是厄瓜多尔进口的玫瑰……今天早上刚送来,我这里还有进货单子,您要不要看——”
客人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六十元!卖不卖!”
听到这神奇的还价,乔冬阳目瞪口呆,他看了看那捧花,他配得十分精心。甜心玫瑰是红边白底的,他配了一支粉色桔梗,再配了一支香槟色桔梗,配草选的是银叶菊,最后还加进去几支柔粉色石竹,真的是十分漂亮的一束花。这样的一束花,放到其他任意一家花店,都要三百往上的。他是因为难得来个客人,已经给了最低的价格。
客人见他犹豫,转身就要走。
他急声道:“一百六行不行……”
“哼。”她冷笑,伸手去推门。
乔冬阳耷拉下肩头,低声道:“那就六十元吧。”这样漂亮的一束花,是特地为那位客人配的,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
女客人这才矜持地留下六十元钱,捧着花,推门离去。
乔冬阳趴到收银台上,半天都没回神,桌上的钱也没去顾。
直到又有铃铛声响起,他抬起眼皮看去。
进来的又是一位女客人,他到底受刚才两位女士的影响,颇有些没精打采。这位女客人长得十分和善,她笑着看了眼花店内部,眼露欢喜。乔冬阳也没有上去招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了一圈,走到乔冬阳面前,将手中的一杯nǎi茶放下。
乔冬阳注意到她刚刚也看了好一会儿玫瑰区,终于吸取了教训,提前说道:“您看的那几种玫瑰,紫色的叫作情歌,旁边多头同色系的,叫作小情歌,浅橙色的叫作焦糖。都是肯尼亚进口的,都是三十元一支。”
女客人露齿一笑,像是察觉到他的用意一般,点头道:“谢谢为我介绍。”她把那杯nǎi茶往乔冬阳面前推了推,再指向对面,“我是nǎi茶店的老板,前阵子看你一直忙,就没有过来打扰。”
乔冬阳这才从桌子上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好啊。”他没什么社jiāo意识,根本没想到要和邻居们打jiāo道,不妨人家过来看他了。而且什么叫一直在忙……明明很久没忙了,他面上的不好意思变得更深了。
nǎi茶店的老板善意地笑了起来:“我叫文露,露水的露。”
“我叫乔冬阳,冬天的太阳……”
文露笑得更甚,她回头又看了眼花,说道:“我还真的特别喜欢那个紫色的花,就是好几朵那个,你说叫什么来着?”
“小情歌!”
“对对对,我买几支吧。”
乔冬阳赶紧走到花架前,拿了五支,又配了三支白色的紫罗兰,问她:“好看吗?”
文露点头:“真好看。”
乔冬阳就笑着,准备帮她包起来。
“不用了,我拿回去直接chā到瓶子里。这些多少钱?”
乔冬阳立刻摇头:“不要钱,我们是邻居。”
“这怎么行!”文露在桌上放下两张一百块,拿过他手里的花,转身就往外走。乔冬阳追上去就要把钱还给她,她推门,回头笑道,“收下吧,来日方长。第一次上门怎么能不给钱呢,这不吉利。以后给我打折就行。对了,那个nǎi茶给你喝,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抹茶红豆味的。做生意呢,就这样,哪能一帆风顺,是吧?熬过最难熬的时候,就都好了。”
乔冬阳就呆住了,可能因为今天遇到的两个客人都太难缠,猛地遇见这么好的姐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文露又笑了声,推门离去。
乔冬阳站在门前看她离去,直到文露走回店里,chā好花,给客人做nǎi茶了,他才渐渐回神。他走回桌前,看着桌上文露留下的两百块与nǎi茶,再有前面那个客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