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对付林家,沈太后是没少花费心思,她知晓林涧颇有些手段人又精明,倒不敢在他身上有什么动作,就怕事情没有办成反而让林涧瞧出端倪来打草惊蛇了。
因此,沈太后就将心思放到了林黛玉的身上。
她使人抓了齐耀及其家人,就是为了从齐耀处获得林黛玉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
原本,按照沈太后的计划,如是教暴徒动/乱那一夜,那些人盯着林黛玉,是该将她伤着的,而后,宫城陷落,她手里头攥着这些女眷的xing命,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让人推举端王即位。
当然了,这许许多多的谋划与动作,有些出自沈太后的授意,有些是她和端王手底下的人去做的。还有些,则是郑家、沈家,甚至是北静郡王府的人去做的。
这是一场长达十年甚至还要年代更为久远的谋划,在沈太后的筹划中,她什么都想到了算计到了,周围还有这些人的一同谋划,沈太后觉得,事情是不该失败的。
可是到底,她还是低估了林家的能力,低估了林涧的能力。
她的诸多谋划是顺利进行了,可是结果,却是大大的不如人意。
见伺候了她多年的嬷嬷担心的望着自己,沈太后淡淡道:“事已至此,倒也无需再多说了。成王败寇,既事情都叫皇帝知情了,他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吧。哀家是费不着这个心了。”
她为在众人跟前做样子,承圣帝在奉先殿中跪足七日,她也在佛堂中跪了这许久,把身子也折腾的累了。如今既不用做样子了,索xing要吃什么要用什么,也就吩咐人去做了。
承圣帝要幽禁她也好,要如何处置她都好,她眼下却是不想亏待自己的。
沈太后养足了精神,还同身边的嬷嬷道:“哀家同琰儿是不成了。可皇帝却也不是胜券在握的。他们以为哀家这边不知情,其实,哀家早就知道了,林鸿和乔氏如今压根不在府中,他们在岭南。”
“皇帝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么?哪有那么容易呢。”
沈太后似乎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她知道自己功败垂成,可手头还有招没出来,这鹿死谁手总要再拼一把才能知晓。
林涧在宫中待了两天两夜才回将军府。
林涧在宫中时,就给府里递过消息,林黛玉虽不知具体情形如何,但大致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林涧一回来,待他收拾妥当后,两个人便在灯下一处坐着说话。
“夫君,圣上的身子还好么?”
林涧叹了叹,道:“圣上身上还有du素,勉强还算支撑得住。但卢院判说了,至多只能坚持两三个月,再多,便是对圣上的折磨了,不如顺其自然的好。”
林黛玉瞧了瞧林涧消瘦的面容,心里跟着心疼,声音语调又放轻柔了许多,她同林涧感叹:“太后怎的这样狠心?这布局筹谋皆是为了端王,可怎么能对圣上下这样的重手呢?虎du尚且不食子啊。”
林黛玉从林涧口中问得事情经过,知晓了沈太后这数年的经营,深觉沈太后的心计城府太深。
林涧眸色冷了冷:“他们眼中只看到了利益江山,哪里还顾得上血脉亲情呢?莫说虎du不食子,太后连先帝都能算计,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的事情呢?”
林黛玉抿唇半晌,又问林涧:“这事出来,圣上预备怎么办呢?这宫中秘事,历来不好叫众人知道。可是太后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牵涉其中的人这样多,定是不好宽纵的。圣上有清剿四王八公的心思,这一回牵涉其中的都是四王八公一系的人,这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
林涧道:“明日朝会,圣上便会下旨。将前后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众臣及天下知道。”
“圣上也知道这是宫闱秘闻,若是传扬的叫天下都知道了,难免叫坊间街头巷尾的议论,说皇家如何如何,竟出了这样弑夫弑子的事情来。但圣上素来光明磊落,加之这事情牵扯太大,若不明示天下,将来恐怕会留下隐患。圣上说,似太后这样德行有亏的人,她的画像将来就没有资格挂在奉先殿中供后人瞻仰供奉,太后的罪行,要jiāo由律法来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