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过了上班高峰,眼前的三个jiāo警依然一板一眼地指挥着jiāo通,不远处天主教堂的尖顶冒了个头,被东方商厦挡掉了一大半。隔着青白色jiāo织的斑马线,橱窗里loewe的巨幅新款包包五颜六色,色彩太过饱和,来不及地要潽出来。还好隔壁徐汇中学的红砖老洋房矜持厚重,压住了这亮过头的蓬勃。再往西,西藏大厦的布达拉宫款尖顶突兀地把天际线拱出一头,似乎在和天主教堂轧苗头。
辅警吹响口哨,行人灯变成了绿色。唐方随大流往对面东方商厦走,迎面遇到三四个孕fu,见她们神色都有些疲惫,脸也浮肿着,想必是去国fu婴产检的。不知怎么,唐方胡思乱想起来:要是她将来怀孕了,每次产检一定要涂个口红,也绝对不要太后陪同,老公又不是摆设,凭啥只管一qiāng头的事。
进了美罗城,问了两三回,唐方才找到喜茶的铺面。远远看见“不美会死星人”林子君一边朝自己招手一边笑着和后面还不多的几个人打招呼。
“帮帮忙好伐!我从浦东开车子来比侬静安寺乘地铁还早到。”林子君抱怨死党:“过分哦。”
唐方低头看她脚上新款红底高跟鞋,乐不可支:“你就穿这个来排队?”
林子君翻了个白眼:“老板有毛病,临时约了甲方八点钟吃早饭谈细节。我急吼拉吼出来,健身包忘带了。来来来,快告诉我你家太后出什么大招了。”
半天听完所有的附加题,林子君感叹:“啧啧啧,太后老而弥坚,控制yu不减当年。话说母强子弱,一点也不错。糖糖你也就这点窝外横的出息了,成天在太后面前扮乖乖女累不累?”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唐方笑呵呵:“抗战八年都胜利了,我十八年才明白能屈能伸方为上策,容易吗我?维持世界和平需要自我牺牲。”
“你会不会有一天宇宙大bàozhà?”林子君露出担忧之色:“我今天看了一个研究,说我国自杀群体中教师子女所占比例最高——”
“滚,好死不如赖活。与天斗与地斗不如与娘斗好吗?”
“是被娘斗吧?”
两人忍不住低声笑成一团。林子君接档八卦起自己律所里的事来,唐方不管是不是公共场合,坚持和林子君换了鞋。
换了好几次鞋,就到了午餐时间。附近办公楼里间歇xing地吐出一波又一波的人来,美罗城欢天喜地把这些白领一批批吃进来。
唐方看看前面排着的队伍,人山,再看看后头,人海。她瞄了眼林子君脚上的恨天高:“喝一杯nǎi茶要排两个小时,有毛病伐?还喜茶呢,喜撒么子?走吧,对面港汇去算了。我饿死了。”
林子君不肯:“不要,我来三次了,每次都半途而废,今天人不算多,我非喝到不可。不好喝的话你给我发公众号往死里骂。来来来,继续吐槽你家太后,我下周出差,没人听小心憋死你。”
“吾日三省吾母嘛。不过我下个月就能搬回禹谷邨老房子了,算是里程碑式的胜利。”唐方颇有些得意:“一个人住。”
“不可能!”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唐方施施然。
“你付出了什么血泪代价?”林子君灵光一闪压低了声音:“不会是同意相亲了吧?”
唐方不太自然地抬手顺了顺鬓边的发丝:“多认识几个人多几条路,做朋友也好的,对伐?”
林子君瞠目结舌了片刻疑惑地问:“那也不能啊。太后上次不是威胁说,你再不去相亲她就去人民公园把你挂牌?”
“去了,铩羽而归。”
“啊?”
“那边的老伯伯老阿姨们教育我妈,说她晚去了三年,二十八岁的姑娘没谈过恋爱肯定有问题,又说人家名牌大学的女硕士女博士都嫁不出去,别说我一个二本的了,长得也粗相,没市场,要么倒贴两套中环内的房子试试看。太后气色了。”唐方边说边乐。
林子君同情起方老师来:“要命了,太后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