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不论做出何种表情皆是美得赏心悦目。
“娘娘放心,奴婢自然会好好督促她们,断不会让娘娘失望。”方姑姑跪伏在地,面上是掩饰不住的讨好。
柳昭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就此让宫奴们离开。反而就着宫女娉儿的手站起了身,走到宫奴们身前。
“方姑姑,我瞧着,你手底下这群人怎么一个个都瘦成这样?这幅模样,让她们去干活,要换了你能信得过?你就是这样敷衍本宫的?还是你眼瞧着毓秀宫冷清,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柳昭容迈着莲步姿态优雅的在宫奴间走了一通,似乎谁也没有特别在意,又似乎将每个人都看入了眼底。
苏堇漫眼尖的瞧见方姑姑跪伏在地上的身子颤了一颤,面色更是比往日白了几分,心中顿时有种出了一口恶气的快感。方姑姑在她们宫奴面前那可叫一个凶狠厉害,今日这幅夹着尾巴不敢大声出气的模样,可真是应验了那句‘人贱自有天收’。
“求娘娘明察,奴婢是万万也不敢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的。奴婢也不知道这群奴才怎的就是这幅模样,奴婢回去后一定好好……”方姑姑急忙想要解释,可惜柳昭容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行了行了,你宫奴院里那些琐碎事情本宫可没有什么闲心去管,只是让一群瘦竹竿子干活,本宫这心里看着不舒坦。”柳昭容面上倒不见丝毫怒意,只是看向方姑姑的眼神愈冷了几分,“还有,近日天寒,这些宫奴们干活也是辛苦,瞧瞧这身上穿的衣裳,怎么竟薄成这样?娉儿,吩咐下去,让尚服居的人给她们再添一身冬衣。”
说完这些,柳昭容便在娉儿的搀扶之下离开了。而方姑姑则是面无表情的安排了今日的任务,今日她被柳昭容说了那么一通,到底是丢了面子,可惜她此时人还在毓秀宫,要是表露出丝毫不悦的情绪来恐怕会惹来柳昭容的不喜,因而只得暂时将真实的情绪掩藏心底。
苏堇漫同慧儿一道抬了几捆凤尾竹,带上掘土用的工具,最终在一堆枯黄的竹枝面前停下了步子。
“就是这儿了。”苏堇漫拍了拍身上的尘灰,拿起小锄头便开始干起活来。
“姐姐,没想到昭容娘娘不仅人生得好看,心肠也是这般的好。”趁着身边没有外人,慧儿忙凑到苏堇漫耳侧悄声道,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来毓秀宫里干一次活,就得了昭容娘娘的关照,不仅敲打了方姑姑,还特意告诉尚服局的人给她们做新衣裳。
苏堇漫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原本她就对柳昭容有些怀疑,柳昭容今日的所作所为虽然让她心生感激,却更是加重了她的怀疑。试问,一个从前几乎不怎么过问宫奴境况的人,怎么会突然便对宫奴的温饱问题关注起来了?难道只是一时兴起吗?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慧儿对苏堇漫的反应有些不解,“你面色有些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堇漫摇了摇头,有些纠结要不要将自己的怀疑告知慧儿。看着慧儿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眸,回想起慧儿对凤竹生和自己的种种关切,她最终还是开口将自己是在毓秀宫的一株凤尾竹里捡了凤竹生,及对凤竹生身份的怀疑对慧儿说了个大概。
慧儿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难道,姐姐你是怀疑竹生是昭容娘娘生的孩子?可是慧儿听说,自从昭容娘娘失宠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足过毓秀宫了,还有咱们这宫里出了皇上这一个真龙天子,平日里也不会有外男进宫啊,昭容娘娘就算是想生孩子,又同谁去生呢?”
“你对这宫里的情况比我熟悉,我倒是不知道这些。”听了慧儿的一席话,苏堇漫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根据她脑中的那些后宫题材的影视剧的内容,后宫里的妃子可不是只跟皇帝生孩子的,给皇帝戴绿帽的后妃也绝非不存在。她们生子的对象可以是太医,也可以是侍卫,甚至还有皇帝的弟弟!
慧儿的话反倒让苏堇漫越发的确定,凤竹生就是柳昭容的儿子。
“呀,姐姐,你快看,这里死了好多竹虫呢。”慧儿的注意力并未在柳昭容身上停留太久,在看清地上那些已经死掉的虫子的模样时,她的一张小脸上便是布满了困惑之色。
苏堇漫顺着慧儿的目光望去,立刻见到了慧儿口中所说的死掉的竹虫,一张脸倒是有些微微受惊,“怎么一下子死了这么多,慧儿你认识这地上的虫子?”
“是啊,慧儿小时候村子里就有一大片竹林呢,这种虫子叫竹虫,那时候村里闹疫病,田里又没收成,有些家贫没饭吃的人家还捉过这种虫子炒了吃呢。”
苏堇漫当即忍者不适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些竹虫,才发觉在已经枯死的凤尾竹原来生长的附近,有着不少虫子的尸首,且种类还不少,虽然大部分她都叫不出名字,可这却并不妨碍她联想到某种可能。
前段时间她初次来毓秀宫,见到毓秀宫里的凤尾竹时,还很是惊讶了一番。那些竹子的长势着实喜人,只不过短短这么些时日,竹子死了不说,还连带死了这么多生活在竹子四周的昆虫,这种种现象都让苏堇漫怀疑——毓秀宫里的凤尾竹是不是被打了除草剂了?
否则那些凤尾竹又怎会如此快速的枯萎,并且还连带着致使生活在凤尾竹附近的生物死亡?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苏堇漫兀自念叨着,不断回想着自己以往的所见所闻。确实,出了除草剂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造成眼前这种情况。
难道这宫里还有其他人也是穿越来的?而且还是带着除草剂穿越而来?又或者,其实古代也有除草剂?
苏堇漫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怀疑投的目标转向了柳昭容。
无他,就因为今日是因为柳昭容,才让自己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