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在他看来,更难受的是,金宝一个小丫头片子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比他这个村里首富,村长大人更好。
也就是说,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村长呢,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他还反过来为了点利益想尽办法收回人家的房子。
李爱国从兜里掏出之前给金宝看过的纸,递给村长瞧了瞧。
村长仔细看了一遍后,一时语顿。
在心里骂了声娘,这个李爱国难道是上天派来惩罚他的?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
每次好事要成的时候他都出来插一脚,真是可恶!
李爱国,金宝,张诗云此刻正紧紧地盯着他看,就等着他回话呢。
在他看来,这几个小屁孩就是等着看他笑话呢。
人一旦被逼急了,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来。既然形象已经没有了,何必再惺惺作态?
仗着自己是一村之长,只要死咬着这事儿不放,把房子硬要回来,回头就算上面再有什么打算,房子也是他个人的了。再没有别人什么事儿了。
村长之所以敢这么想,是因为有一点他很清楚。
一旦他把这件事情促成了,那上面再想动他的房子,动他,都是不可能的了。
想到此处,他抬起头正视着等着看他笑话的三人,冷笑道:“你李爱国不过是个外乡人,拿这么个东西糊弄我也没有用。我实话告诉你们,地契就是我家的,这房子,我非得要回来一点毛病也没有。这事儿换了之前兴许还有的商量,现在不可能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金宝,你也别说叔狠心。我念在你一个小女娃不容易,今天只要你把这个签了,这房子我就许你住到明年夏天,到那时候你也该找到安家的地方了!哼!”
说完,怒瞪了李爱国一眼,无心再跟他们多费口舌,转身就想走。
李爱国上前一步拦住想离开的村长,不带走一丝语气,阴沉着脸冷冷道:“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你确定这是最后的处理方式?”
村长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会李爱国的问话。
金宝怒目圆瞪,双手握紧拳头。
张诗云见势不好立刻上前一步拦在金宝身前,板着脸怒气冲冲对村长道:“王大哥,自从我嫁过来这个村儿,就一直觉得你有个大家长的样子,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铁石心肠,见利忘义的小人!实在是妄为男子汉!恕我直言,我一个妇人,着实是瞧不起你!”
村长哪里受过这个气,他在村里横行霸道半辈子了,就算是最能撒泼的老娘们在他一声厉呵也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说话。
村长气的脸红脖子粗,他粗着嗓子对张诗云吼道:“你一个外乡嫁过来克死丈夫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个克夫的女人来议论!
人家金宝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自从你来了她家,那恶心的事儿就没断过。你还舔脸说我?我看,你不关是个克夫命,还是个扫把星!谁跟你在一起谁倒霉。人家金宝本来就没爹没娘了,你可别再祸害人家了。”
克夫,这个词是张诗云的一块心病。
她年纪轻轻嫁过来,没几年丈夫就病逝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些年在村里听的最多的就是克夫这个词了。
这人啊,要是在气头上,什么都顾不上。可有些情况,就比如现在,村长说的这一番话,彻底将张诗云重重击落在谷底了。
金宝听完心里一揪。
她知道,村长这番话已经将张诗云的自尊心击的粉碎。
李爱国此刻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就算他可以去跟村长争执,可,在这个关头为了张诗云去出头,好似不大对劲。
金宝再也不能坐视不理,银铃般得笑声不绝于耳,渐渐地,这笑声变成了魔音。
她抑制不住的狂笑不止,直到笑得直不起腰来,才摸了一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对村长道:“哈哈哈,王叔,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身为村长,像农村妇女一样用这种下三滥的语言去攻击一个若不经风的苦命女人。
且不说我的事情。
算起来,诗云姐比你闺女大不了多少岁吧?如果别人这样对你闺女,你作何感想?嗯?”
张诗云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那眼泪就好像是开闸的洪水。
村长紧咬后槽牙,他不敢辱骂金宝,更不敢动手。
只能嘴角抽搐的愤恨地咬着后槽牙,瞪着金宝。
李爱国对这眼神极其不爽,有人这样看金宝,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金宝看出来他的躁动不安。
于是立刻接着说道:“王叔,这样打嘴仗也没意思。既然你把该说的都说了,那么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个家我肯定是不搬的。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如果你一定要我搬,那么你只能用武力解决,或者去把上头的人叫来。
除了这两点,其他的你就省省吧。”
村长听完脸上有些挂不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片子,哪来这么些个主意?
咋就能啥也不怕?
“哼,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着瞧!”村长一拍袖子,绕过李爱国大步离去。
走到门口时,李爱国懒洋洋地说了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走夜路就得小心点了。”
村长闻言在门槛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稳住身形后轻哼一声,那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金宝和李爱国默契地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张诗云。
张诗云还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无声的流着眼泪。
金宝把李爱国拽到一旁,还不等说话,李爱国就先一步捧着她的脸对她到:“宝,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给你报了。”
金宝羞涩地点了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李爱国那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她对此的确不担心,她担心的另有其事。
金宝抓住李爱国捧着她的脸的双手一脸担心道:“国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给诗云姐找伴儿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