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了他的犹豫和矛盾,心一下子跌落悬崖。
星抬起头来,看到我的神色,苦笑道:你已经猜到答案了吧。
我握紧了他的手,无法回答。
星恢复了平常的温柔,笑着安抚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无法主动对你坦白这件事。这让我很痛苦。现在你知道了,我觉得好像得到了解脱似的。
星说着,突然皱眉,接着甩了甩头,好像想要摆脱什么。
星捂着头,声音断断续续,透着挣扎和痛苦:把我格式化。就好。感染程度不深。
格式化,我下意识地就要拒绝这个提议。没想到星先拉过了我的手,紧接着把头靠到我肩膀上:但是我不想忘记你不想忘记
话没说完,就变成了痛苦的□□。
我扶起星,提前离场:你先不要想这些,跟我到研究院去。一切交给我,不要再想了。
刚出主场馆的门,就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是潘桂。
无数的片段在我脑海中串连成线,我冷声责问:是你?
潘桂面不改色,仍旧挂着那副慈祥的笑容:是我啊。比赛还没结束,你怎么就走了?
狂暴化病毒到底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呢?
潘桂上前一步,我立刻也上前一步,将星护在身后。
看样子,星是被A12的爆炸波及了啊。你要销毁他吗?
要你管?
诶呀。你怎么这么生气?潘桂的神态,就像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你看,星现在在为你苦恼呢。这种又想占有你、又怕伤害你的状态,被感情牵扯着,无法做出理智的判断,这不就是爱情吗?
潘桂问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要再说了!这句话,竟然是星说的。他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我立刻关闭了他的听觉系统。
我站起身来,盯着潘桂的眼睛:潘教授的研究成果,竟然是狂暴化病毒?呵,一国科研首席,竟然是个恐怖分子?
潘桂显然被激怒了,撕去了那慈祥的面具。冷声问我:你看了刚刚的比赛吗?
不值一看。
哈哈哈哈!近乎癫狂的笑声。潘桂转身,看着主场馆内,十几年了,我还是比不过林希音!
他转过身来,逼近我:这是为什么?
我没想到他对我爷爷竟有着这么深的执念,但也平静回道:生来有别,哪有为什么。
错!潘桂吼道,不是我技不如人!只是,你们这群愚昧而自私的人,不肯承认,机器人是比人类更高级和智慧的物种!
我摇摇头:疯子。
看到保安在附近,我懒得再与潘桂纠缠,转身扶起星,准备带他回研究院检查。
没想到潘桂竟然真的疯狂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发起袭击。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我一把推开星,同时向相反方向闪身,以免波及到星。
却没想到,潘桂的目标并不是我。
他就像一条疯狗,猛地扑到了星的身上。我立刻冲过去拉他,但力量悬殊,杯水车薪。星被他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只是痛苦地□□着。
等到保安赶到,把他控制住时,我看到星捂着腹部,一把刀穿过他的手掌,扎入他的身体。终于脱离了钳制,星立刻忍着痛,挣扎着将刀拔了出来。冰蓝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出,在地上蜿蜒成哀歌。
我脱了力,直接跪倒在地。慌乱中,只记得伸手到他脑后,将他强制关机。
那把刀,其实是数据存储器。其中的内容,毋庸置疑就是狂暴化病毒。潘桂一开始的目标,就是星。
装配部的同事很快赶到,紧急封闭了星的创口后,将星抬回了研究院。我要求他们将星送到我的研究室里,而不是送去装配部,他们虽然疑惑,但仍然照办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潘桂,他被保卫人员控制着,但笑得春风得意。
我累极了,不想再与他争论,只是问道:你到底图什么?
他也严肃了神色,认真答道:如果林希音的绝笔之作,拥有了感情。毫无疑问,是我赢了。
我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无差别的攻击,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潘桂咧嘴一笑,笑容里有种诡异的纯粹和真诚:那只是因为,以前的试验品都是些战争机器而已。相信我,星会给我们惊喜的。
我不禁皱眉。他也皱眉,仿佛有些遗憾:只是可惜啊。我的心血之作,最好的载体,竟然要靠你爷爷做出来。不过,这可能也是说明,他注定要当我的垫脚石吧?
我不再理会他,转而对保卫人员说:不用通知警方。将潘教授带到会客室,别让他离开。
将事情经过简单通知给组长后,我立刻赶往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