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气氛也不能一直这么窘迫,她正想开口,祝问荆出了声:“只要妙妙同意,我和阿橘就没什么意见。”
“给你三日,若是妙妙不愿意跟你走,那就留在我家。”
祝问荆斩钉截铁的开口,宋泽面色一变,忽然笑了,“若是我强行带走,你当如何?”
“我什么都不会做,”祝问荆意有所指,“医者仁心,我自然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这话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阿橘心里一紧,看向祝问荆,他却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她的不安。
气氛压抑了片刻,宋泽忽然笑开了,“看得出来,你是真的疼爱妙妙,”他想了片刻,忽然说道,“若是你想去太医院任职,我可以帮你。”
太医院?皇宫里的太医院?阿橘眨眨眼睛,有点不明白宋泽的意思。
没想到祝问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必了,我很惜命。”
“说的也是,”宋泽笑笑,又转了话题,“妙妙的大名我已经取好了,妙意。
阿橘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名字还是不错的。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妙妙迟早都要回到京城,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偷偷瞥了一眼祝问荆,他一脸冷淡的模样,只有在往妙妙处瞧的时候才带了点笑容。
宋泽没多留,很快就回了屋里,他住的是给妙妙准备的屋子。阿橘坐在堂屋,抱着妙妙和祝问荆一起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祝问荆忽然开口:“阿橘,我是不是很没用?”
阿橘讶异的扬起眉,吃了一惊,连忙说道:“怎么这样说?妙妙过得好,咱们更要替她高兴,我知道你喜欢妙妙……”她拿起祝问荆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哽咽道,“我们很快也会有孩子。”
祝问荆顿了一会儿,低垂着眼睛看了一眼妙妙,又摸摸她的肚子,眉眼带了点笑意,“阿橘最近似乎吃得有些多。”
阿橘见他开起了玩笑,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看向怀里一心想要去和小狗玩的妙妙,沉默了片刻,缓缓放开了紧紧抱着她的手。
“你说,宋公子以后真的不娶妻了吗?”阿橘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祝问荆。
祝问荆摇头,“不知道,或许等妙妙大一些……”
他没再说下去,阿橘也没再提,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反正他们俩都吃不下去了,见了这些也是心烦。
接下来这两日,阿橘都没再出去,一心给妙妙绣衣裳,她原本还想着等妙妙大一些再给她绣,没想到她却见不到妙妙长大后的模样了。
阿橘心里泛酸,她伸手擦了两下不由自主流下来的眼泪,又一针一线的认真绣起来,如果明日绣不好,就真的没有时间了。
祝问荆也没再出去,阿橘觉得他有点奇怪,动不动就往天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有时候还会眉头紧锁,阿橘也无意探听,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
第三日的时候,妙妙和宋泽已经很熟识了,阿橘这两日暗中观察,见宋泽照顾妙妙都是亲力亲为,遇到了些什么难事也会请教她,不由得放下心了。
唯一担心的是,偌大的临安侯府,万一还有人想害妙妙,到那个时候,妙妙该怎么办呢?
正愁着这件事,没想到家里突然来个一队人,静悄悄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为首的壮汉抗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丝丝血迹从白衣处渗出来,一动不动的,像是个死人。
阿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何时见过这等阵仗,连忙喊了祝问荆过来。
宋泽也跟着出来,漫不经心的瞅了一眼,“我知道你们放心不下妙妙,特意带来了替毒妇办事的人,就是他丢了妙妙,你们想怎么处置?”
阿橘从祝问荆身后探出头,恰好那人被壮汉直接扔到了地上,他痛苦的□□了一声,又被壮汉踢了一脚,发出几声破碎的呻.吟。
祝问荆把阿橘扯到怀里,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宋泽解释道:“我严刑拷打许久,他才说出了丢弃妙妙的地方,所以我才找到了这里。”
祝问荆身为医者,看见这人却没有一点想要救人的念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沉默了一会儿,他看宋泽一眼,淡淡说道:“随你吧,只要你对妙妙好,其他的都依你。”
宋泽郑重点头,“多谢,明日我来接妙妙。”说完他就跟着那一队人离去。
阿橘匆匆抱着妙妙回了屋,把她递给祝问荆,“今晚咱们和妙妙一同睡吧。”
祝问荆点点头,又低头看向妙妙,一双大掌轻轻抚着妙妙的脸,眼里带着笑意。
阿橘没再打扰他和妙妙玩,独自去收拾妙妙的东西。虽然宋泽是侯爷,要什么有什么,但是阿橘还是觉得,妙妙是用惯了这些的,等到了京城再换也不迟。
而且,还能给妙妙留个念想。
阿橘坐在床边,摸着妙妙盖过的毯子和穿过的衣裳,心里划过一丝柔情。
傍晚,阿橘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乍一看,家里干净的像从来都没有孩子出现过。
她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受,不由得抱住了祝问荆。
“阿橘,不要难过,”祝问荆拍拍她的背,声音很是镇定,“妙妙是去享福呢,咱们不能挡着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