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睡眠一向沉,这日夜里却是被痛醒了,感受着心脏如同要爆裂般的剧痛,她蹙着眉头坐了起来,不用开灯就从柜子里摸出一小瓶花乳喝了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她早已习惯了,不说无动于衷,但也已经熟门熟路了。
一瓶花乳喝下去,胸口的疼痛果真舒缓了一些,只是很快,那痛便向着四肢百骸蔓延了开来,骨头一寸寸被碾过,伴随着眉心一阵刺痛,整个脑袋也开始胀痛起来。
花眠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忍耐这已经持续好几年的疼痛。
这一忍就忍到了天亮,花眠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跟被废了一般,喘息着喊道:“二哥、三哥……”
羽星和羽晨此时早已起床,加上兽人的五感极为灵敏,花眠的声音虽小,隔着墙壁两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面色一变就赶了过来。
一看花眠窝在被子里,一脸筋疲力尽,全身上下跟水里捞出来一样,羽晨的脸色顿时不好,“怎么到现在才喊我们?”
花眠讨饶地笑了笑,二哥和三哥白天不仅要去训练堂,还要去狩猎,加上最近这段时间正为族内大比做准备,她如何能扰得他们睡不好觉?
再者,喊了他们也只能干看着着急,又何必呢。
羽晨也是那么一问,又不是第一次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羽星小心将花眠扶了起来,一旁的羽晨已经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粉色的袍子,熟练地开始给花眠解衣、擦身、换衣了。
要换个年纪,花眠铁定要不好意思,但她如今才是个五岁的黄毛丫头,身材干瘪得连肋骨都根根可见,实在没什么好害羞的。
更何况,她如今整个人手脚无力,若是真等有力气了再自力更生,这一身的汗不用说也会受凉,到时候又要遭罪。她一向是个识时务的。
羽星和羽晨虽然还担心妹妹,但去训练堂的时间不能耽误,嘱咐了几句让她今天不要出门后,也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们走后,花眠睡了半天才攒出了点力气,下了床又喝了一碗花乳,精神略好一些,便摸到厨房去找吃的了。
吃饱喝足,犹豫了下,花眠端了一盆水去了二楼尽头的主卧。
推开门,她下意识放轻脚步,将脸盆小心放到柜子上,才低头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看着那张处于沉睡中的英俊脸庞,花眠不由想到上辈子的亲生父亲,这个人若是醒来,是否会喜爱自己呢?
应该不会吧,听哥哥说自己可是族里的医师在阿母去世后从她的腹中剖出来的,据说和自己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双胞胎姐妹,但活下来的却只有她。
这般想法只是一闪而过,花眠很快回过神来,绞了毛巾开始给床上的人擦身。
她虽对这个名义上的阿父没有感情,但看在两个哥哥的面上,也要将他照顾好,以免哥哥他们百忙之中还要分神费心这些小事。
好在她要做的也就是每隔一天的擦身,对着一具裸露的成年男子的身体,她开始还因着对方的身份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熟女的心和曾经的职业素养便占据了上风。
上辈子在大学里她上过的解剖课不知凡几,后来上了手术台大大小小的手术也做过不少,见过的裸体数量她自己都记不清,对此真心没有太大压力。
唯一让人苦恼的是这个世界的兽人不知道怎么长的,她阿父明明看着是个蜂腰猿背、体态修长的男子,却分明有千钧重,她连帮他翻个身都难。
尤其今天手上没力气,以前能用的“杠杆法”也不能用了。
试了几次,花眠也只能暂时放弃,等哥哥他们回来再作打算。
第5章 银翼鸟
花眠的身体彻底恢复的时候,族里的集市已经开始了。
一大早,花眠就将自己打理好,背上小背筐和两个哥哥一起往集市赶去了。
虽说他们三兄妹日子过得很穷,但也是里子穷,面上,他们的阿父有着偌大领地,他们住的石屋在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宽阔敞亮,便是在外行走,领地上的属民对着他们也要低头行礼以示尊敬。
可惜,比起面子,花眠这人自来都比较看重里子。
要说他们阿父的领地有多大,花眠估摸着最少也有现代一个镇的大小,具体她没有丈量过。
集市是由族里承办的,自然不会在他们阿父的领地上,如此一来,距离他们家便远了。对此,花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世界不同了,赶路方式自然也不同了。
出了家门,只见羽星和羽晨二人身上一阵变幻之光亮起,须臾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只通体雪白,只两翼有着零星银羽的巨鸟,其体态之昳丽,若冬日飘雪,夜之繁星,美得不可思议。
不论看多少次,花眠都忍不住感叹,对比眼前,现代那些所谓神骏都是渣啊。
“眠眠眠眠,这次你坐我背上吧。”其中一只银翼鸟转头,对着花眠催促道。
“不要。”花眠对这种“口吐人言”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怪,三两步走到另一只银翼鸟身前,在对方的配合下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坐好。”羽晨的话音刚落,就已经展翅飞上了高空。
“等等我!”羽星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也紧随着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