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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希慧捂住口鼻:“你的那个 ... ”
许郡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啊,见鬼!”
“抑制剂!快!”
许郡治在抽屉里翻找,他太着急,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吃了药揭开创可贴打算重新止血,信息素的味道瞬间涌了出来。“我去找个东西把手套上。”许郡治冲进了厕所。
石希慧推开窗散散味道,一阵夹着雨的冷风吹进来,她冷静了一点。雨声和冰雹砸地的声音随着她的心声一同喧嚣:
什么情况?我并不想吐?这个想吐的机制是带颜狗属性的吗?对着 omega 吐了 12 年,如今短短几个月里一下子遇见两个不会吐的 omega ?这是什么概率?
但比起方晴,许郡治有些不同。石希慧知道自己在方晴面前像个傻瓜,还被当面拒绝得彻彻底底。而厕所里那个人明确地喜欢自己,从不纠缠,被拒绝也不会逃避,他们互动轻松,他对 alpha 也没有敌意,或许这才是良好的、令人舒适的关系?
许郡治从厕所出来,手上套了个猫咪图案的保鲜袋。
“还有味道吗?”
“你家里所有东西都带猫吗?”
“啊,不是,这些是流浪动物救助组织的义卖商品,我也不知道该送给谁,只好自己用了。没味道了吧?”
石希慧嗅了嗅,味道很淡了,在安全范围内:“没了。”
“那就好。”
“你这是什么体质,出点血这么大味道,差点把我放倒。”
许郡治挠挠脸:“我第一次被投诉味道大,真的很大吗?”
石希慧点头。
“难道是香槟的问题?”
石希慧耸耸肩。
“抱歉啊,还好你对 omega 没兴趣,不然要出大乱子。”许郡治转身给石希慧泡茶。
“能出什么大乱子,不就是上床吗。”
“不要突然说这种话。”许郡治耳朵根发烫。
“破坏了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那 ... 倒没有,你在我心里就是会说这种话的形象。”
石希慧笑:“这么糟糕?”
“不是糟糕,就是 ... 什么都敢说那种。”
他递过茶:“放了柠檬,喝了会没那么想吐。”
石希慧并不想吐,但还是喝了些。
“你不考虑找个固定的 alpha 吗?”许郡治问。
“我的固定伴侣是 AA crush 。”
“那是 ... 哦哦,双 A 恋的小软件。”
“对啊。”
“我一直很好奇,没有信息素的吸引,两个 alpha 要怎么产生感情和冲动?”
“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是拿它解决发情期啊。”
“有认真在一起的双 A 恋吗?”
“有的吧,孙仲新和罗靖白就是。”
“两个 A 能互相喜欢对方什么呢?”
“那要照这么说, alpha 和 omega 只是为了繁殖结合吧。”
许郡治也察觉到自己前一句话不合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太能想象不顾世俗眼光长久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
“如果对方经常出现在自己的夜晚梦和白日梦里,人是没有工夫在意世俗眼光的。”
许郡治出神地看向窗外:“如果对方不回应呢?”
“那就是无尽的自我折磨。”
过了一周,石希慧如约和律师见到孙太太。说起孙仲新身上的特征,孙太太直接给出了答案:
“他左腕有一块烧伤。”
“烧伤?”
“嗯,做实验时候碰到化学药品。”
“很大片吗?”
“不大。但形状像一匹马,平常会戴手表遮住。”
那就很好理解了,罗靖白看到烧伤认出了过去的学长,得知学长的假身份,甚至连背后的原因都知道,因此被灭口。返程途中石希慧将这个猜想告知孙太太的律师。
“上诉的话能用上吗?”
“很难啊,毕竟没有证据。”
石希慧很沮丧。
“其实我们,包括孙太太自己对这次上诉都不太抱希望。不过还好是无期,后面还有机会。如果是死刑就头疼了。”
“这次上诉打算怎么做呢?”
“主要还是针对公诉方的证据吧。”
“有没有可能替孙太太找到时间证人?”
“看起来很难,孙太太自己都不记得那天的行踪,找时间证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石希慧叹了口气。妻子含冤,丈夫下落不明,真相扑朔迷离,审判倒是来得很快。最该弄清楚真相的不是公检法吗?随便抓个人给他定罪,这么简单的活谁不能干,要公检法干什么?
“石小姐打算继续查下去吗?”
“对。”
“我可以问问真正的理由吗?”
石希慧还想搪塞,律师微笑着看她说:“孙太太不是你的客户,好奇心也说不过去。”
石希慧叹了口气:“我一个客户的父亲因为某件事失踪,那件事可能和我妈有关。起先我只是觉得孙太太的案子和那件事给我类似的感觉,就追查了一下,现在看有关联的可能性很大。”
律师一言不发地考虑了一会儿,在手机里翻找,然后交给石希慧一个电话号码。
“他什么都查,需要的话可以联系。”
“叫什么?”
“钉子。”
“我说是你朋友吗?”
“可以。”
石希慧让助理记下号码。
“查到和孙太太有关的信息请告诉我。”律师说。
“你们怎么不找他?”
“找了,什么都查不到。或许你在查的事情里能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好的。对了,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能不能麻烦你动用一下警察那边的关系,我想看一下我妈那个案子的卷宗。”
“可以试试。是什么案子?”
“ 13 年前的豪庭臻庄劫杀案。”
律师回忆了一下:“那个案子已经破了吧?”
“是破了,但我们家属并不知道细节。”
“对你在查的事情有帮助?”
“不确定。”
“行。”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八点,助理叫了外卖,二人随意吃了一下。自从开始调查和孙仲新有关的事情,石希慧已经很久没在家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我有件事一直想问您。”助理说。
“讲。”
“老师给您托过梦吗?”
“没有。”
“您也没试着用那个联系下老师?”
“她会直接骂我一顿叫我滚蛋的吧。”
“您是不是还在恨老师?”
石希慧停了筷子。恨吗?也算不上,母亲阻止她与生父见面,经常外出工作把她和助理丢在家里,小小年纪送她去陌生的地方读书,明令禁止她碰通灵,说没有怨怼是不可能的,但还不到恨的地步。但说不恨的话好像也不贴切,她一直和母亲颇为疏离,母亲做什么她就不要做什么。母亲一直以自己的 alpha 身份为荣,石希慧偏要关心 O 权;母亲服务政客,石希慧偏偏远离权贵;母亲喜欢钱,石希慧偏偏不努力赚钱。母亲下葬的时候助理哭得几近昏厥,石希慧一滴眼泪也没流。她不觉得悲伤,也不觉得解脱,她只是觉得生老病死是世间最寻常的事。
后来真凶被擒,处以极刑,助理开了瓶烈酒把自己灌得烂醉,石希慧也不拦她,也不欢欣,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她不是不关心这个案子,也不是太关心这个案子。
“胡说什么呢,那是我妈,恨她像话吗。”
“可是您过了 13 年才来查,正常人当时就会查吧。”
“查什么查,不都很清楚了吗,劫杀案。我只是想看看当时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毕竟那是 6 个占卜师的仪式现场,你不好奇他们在干什么吗?”
“您觉得和 15 年前的事情有关?”
“谁知道呢 。”
“您觉得孙太太的律师会帮忙吗?”
“会吧,毕竟他也指望我能知道点什么。”
“但我希望卷宗里什么都没有。”
“干什么?触我霉头?”
“不是。我是觉得,如果老师的死真的和那件事有关,您也一定会被卷进去。万一您步老师后尘 ... ”
石希慧盯着助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