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而过，却被女子抓住了袖子。
宫珏蹙眉，不悦地看着月明。
“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放肆！”宫珏甩了衣袖，神情厌恶。
月明松开手，摸摸鼻尖，不过眼眸里不见窘迫，反而是看到了有趣的玩具后的神采。
月明战神跟了宫珏帝君一路，一路上她都在喋喋不休，也不知宫珏帝君听进了多少。
自此，宫珏一向清静的生活被纨绔的月明战神彻底打乱。
这日，宫珏在书房抄写经文，翻开一页时，目光略过一处，瞳孔紧缩，眸光微动。
清秀的四字：我喜欢你。
宫珏合上经书，笔尖的墨滴落在刚抄写一半的书上，盯着那晕染的一处，宫珏出神了很久。
不知想到什么，宫珏忽然起身，走出书房，看着一处，良久不说话。
打扫的书童路过，对宫珏帝君行了行礼，要走时，却被宫珏帝君叫住。
“今日，……月明战神可有来过？”
说出这句话时，宫珏便知自己乱了。
那人，实在是讨厌。
“不知。”
宫珏挥挥手，便离开了书房。
夜间，察觉到屋外熟悉的仙气，宫珏合衣起来，推开门，看到眼前的月明时，神色一顿。
月光洒在月明的身上，小姑娘衣衫狼狈，赤着一双脚，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宫珏，你我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来，你便给我开门了。”
“……为何如此狼狈模样？”
月明努努嘴，毫不在意，她从怀里掏出一块兽皮，兽皮鲜亮柔软。
宫珏看着月明。
月明说道：“西海有魔兽出没，我与紫浮前去降伏，我看它的毛皮十分适合给你做笔，你不是经常要抄写经文嘛？诺，送你。”
月明将兽皮卷好，递与宫珏。
但宫珏未接。
“可曾受伤？”
月明眼珠子转转，忽然面露难色：“受了些小伤，不过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主要是要将这兽毛送与你。”
宫珏盯着顺滑的兽毛，目光又在月明的脚上顿住，上面有很多的血痕。
宫珏最终还是收下了兽皮，他要俯身查看月明的伤势，谁知，月明忽然赤着脚蹦出了几步远。
宫珏看着她。
月明讪讪道：“你不是讨厌和我近距离接触吗？我答应过你，不再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只是默默喜欢着你。其实我也没受伤，我是为了得到你的关注才骗你的。”月明似乎很紧张，她方才跳出很远，实在是害怕宫珏发现自己没受伤然后更加厌恶自己。
宫珏低眸不语，周身的冷气似乎少了些。
月明脚尖靠拢，然后笑得明媚，她摸摸鼻尖，便红着脸跑开了。
看着少女狼狈的背影，宫珏攥着手中的兽皮，眼眸里隐隐温柔。
……
翌日，宫珏站在天池处，月老在一旁。
“宫珏帝君，你可想好了？”
“若是想好，便不会有这事端。”
“你怎么能被月明那丫头扰了心性呢？你若是再晾着她几天，她说不定便对你失了兴趣，月明这丫头，没有定性的，宫珏，老夫怕你会后悔啊。”
宫珏并未说话，他停顿了些许，然后便在月老惋惜的目光下下了凡。
月老叹气：“可怜啊。”
……
时光荏苒，不知岁月几何。
西方佛塔九楼，有一书阁，白衣墨发神佛宫珏，正明眸撰写经文。窗外的青鸟在高空长鸣，为这寂静的佛塔添了几分生气。
菩也喝着酒推开书阁的门，看到宫珏一头墨发，不自觉地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然后邪肆一笑，坐在宫珏的面前，笑道：“真真是奇怪，你的言行举止最像佛道之人，可却留着千丝烦恼，而我整日喝酒寻乐，却是个光头，哈哈。”
宫珏微微看了眼菩也，并未说话。
这般无欲无求的模样，倒是让菩也起了好奇心，他抢过宫珏手里的笔，把玩着。
“从第一次见你，你便一直用着这支笔，我看着笔毛，似乎是那西海魔兽的毛皮，你很喜欢？”
宫珏淡淡地看着他。
菩也自知无趣，便将笔扔给了宫珏，不过好奇问道。
“我前几日去神界讲佛经，听到了你的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与那魔界夫人之前还有这么一段情？”
“师兄，往事莫要提。”
宫珏隐约不悦。
菩也耸耸肩，接着从衣袖里掏出一信封，玩味地放在宫珏的面前：“这是凤族小公主让我给你的。”
菩也神色轻佻，宫珏不喜欢他这样的表情。
目光在信封上顿了顿。
菩也叹了气，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宫珏，说道：“你师兄我看似整日吃喝玩乐，然是真正的心无杂念啊。”
不等宫珏回答，菩也便走了。
宫珏拿起信封，眸色淡然。
他入佛万年，却迟迟没有佛号，师祖说，时机未到。
来到书阁窗前，推开。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那日在凡尘，为何能够看破俗念，飞升回天。
宫珏眉眼微弯，薄唇轻启，只是说了几个字，悄无声息。
一阵风轻轻而来，墙面上的一副墨画被吹起一角，宫珏似有感应，回眸，看到那一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