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清绾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所以毫不犹豫的应下了,立身习惯性的跺了跺脚,而后出拳朝着齐峰的左肩头打去。
她适才在齐峰靠近之时便已经观察过,齐峰的左肩头上骨头的位置有一处微微凹陷,样子不明显,但显然那里是受过伤的,更好下手一些。
虽说这样以人伤处致胜不太道德,但总好过死的面目全非好些。
然而事实证明她属实想多了些,素清绾拳头刚刚伸出便被齐峰察觉到了意向,伸出大手含着笑毫不费力的就将她的小拳头握在其中,而后扯过她的臂膀拽起腰身朝后扔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素清绾也是一惊,身子即将甩出去的时候立刻用手撑住,胳膊被拉扯的有些痛,她抬眼看了眼那旁周身捆绑泪眼婆娑的秦诗茵,轻啐了一声后便继续上前。
不能停。
齐峰是个自小在山间与野兽相搏的人,一旦进入战斗状态,管你是什么娇软美人,下手也丝毫不会留情 。
只不过五招过下,素清绾的拳脚只触上了齐峰的腰间与手臂,非但没有实质性的伤,甚至连点擦破都没有。再反观素清绾,周身上下打的摔的痕迹极为明显,一点也不像只过了五招的样子。
齐峰按了按手指,皱眉道:“秦四娘就这点能耐?”
素清绾觉得口中有腥甜之味,忙啐了一口血出来,然后用衣袖擦掉唇边的污秽,接着提拳上前。
此时的齐峰已然没有刚开始的兴奋劲,就连面对素清绾的进攻都有些漫不经心,瞧着她挥拳朝左侧脸庞袭来,便要伸出手去桎梏。然而下一瞬他的面色就变了,皱着眉头踉跄了几步,然后猛地扯住素清绾的脚踝朝前送去。
就在刚才他放松之际,素清绾本该朝坐进攻的拳头蓦然之间换了样子,呈右拳攻击之时,左腿却快速弯曲袭向他的腹部,变化之快竟让他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秦四娘搞这些小动作倒是还挺有精力。”齐峰有些恼怒,冷声道,“看来还是我下手轻了。”
没人知道素清绾是怎么受下后来那五招的,齐峰这人显然是心眼极小,说着自己是多么的大义凛然、多么欣赏素清绾,实则被素清绾的一脚踹狠了后,还是觉着丢了脸,连下手都重了不止一份半分。
素清绾自然一眼瞧出了齐峰的性子,后面那五招生怕用劲狠了再惹得他气急反悔,因此打出的拳头都是软绵绵的,不带多少力气。反而是齐峰拳拳带风,再五招过后,素清绾周身已经皆是青紫的淤痕,嘴角也渗着血,却还端着身子稳稳站在齐峰的面前。
若不细看,谁也看不出她是在强忍着痛意,实则已经疲累至极了。
笑话,这么多年被阿耶打板子是白打的吗?若这么一时半刻都坚持不住,怎么称为素家儿女?
素清绾看向齐峰,嘴中因为有撕裂得地方连说话都有些混沌:“敢问齐寨主,我今儿能吃上寨中新杀的猪肉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暴露本性却奈何身子娇软的萱萱~
第28章 入寨
巳时四刻,颂春在山路悠悠转醒。
她摸着头上的鲜血呼吸猛地一滞,而后连忙强撑着身子跑到马车旁,一边唤着三娘一边寻着。然而四周只有沙沙的风吹树叶声音,让她那惊慌失措的语气显得更为孤寂。
她当即松下了束缚着马匹的缰绳,跨上马背调转马头急急的下山往府中回去。
而此时的汴京月阳居内,许嘉述正坐在雅间靠窗的位置抿着茶,眸子淡淡的瞧着手中拓下来的奏折。半晌后,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不悦的内容,手轻轻一甩便将奏折扔到了茶桌前坐着的另一人面前。
“这徐太傅,言语间已经透露出即将告病回乡之意了。”许嘉述淡声道,“现下七弟估摸着已经朝你家动手了。”
茶桌旁坐的另一个人就是少府监秦家的二郎秦清,他听得许嘉述这般说,连忙拿起奏折草草扫了一眼,而后叹声道:“确实,定王已经向我家提亲,怕是小娘那头不日就有消息了。”
秦清抿了抿唇,又道:“殿下,我有一事不明。我四妹是个汴京中鲜少有人知晓的庶女,定王在怎么屈尊来娶四妹为正妻?”
这是一点让秦清疑虑的事情,他四妹天生性子娇软,除了去见素家三娘,其余时间就是连大门都不出的,这般于皇室毫无利益而言的女子,他属实并不理解定王这般做的意义。
许嘉述捻着手中的佛珠,撑着身子往窗外看去:“七弟并不在乎娶的是你们秦府的哪个姑娘,只要能让他往后与秦少府监合作上,谁都可以。”
秦清才刚刚接触了这朝中之事,有些时候定然会被这朝政中的弯弯绕绕搞得昏了头,但是只需许嘉述一句模棱两可的提点,便可一切拨云见雾,属实神奇的很。
他正还在想着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许嘉述此时微微斜倚在窗边,头扬起眸子低垂仿佛在思考些什么大事,一时间让他连忙噤了声,生怕打扰到许嘉述的思索。
许嘉述确实在思索着,他只是在想素清绾,想她会不会因为秦诗茵的事情而整日愁着,想她有没有在梦中再次梦见他,有没有想到过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情。
想及此他稍稍有了些难过,悲伤的感觉立刻涌上眉头,看起来纠结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