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寻一个荫凉处待着,用蒲扇扇着就过去了。”温柳听出连枝的意思,苦着脸,“我不耐热。”
见状连枝好笑地看着温柳,拿过旁边的扇子慢慢摇着。
“这样好受些了吗?我让人打盆水来,少夫人擦擦手和脖子,那样会好受些。”
温柳点头,一脸困倦。
明明不是嗜睡的人,偏偏临近要生产的日子,一下就转了性,腰腹也沉得厉害,让温柳不禁怀疑,是不是怀孕了都这样。
“少夫人莫担心,大夫不是说了,有身孕的人的确会不耐热,因为身上沉,而且……瞧着少夫人的身子,怕不止一个。”
“难怪这么大……”
前阵子大夫来把脉,说是有可能是双胎。
结果弄得府里上下都变得紧张兮兮的,生怕她摔着,只有温柳觉得,这倒是省事了,这回怀了后,她不想再来一回了。
刚擦了身上的汗,忽地听到外面声音,温柳恹恹的神情立即变了,往外看去,就见顾怀安一身月色走来。
“夫君?”
“不舒服吗?”
“还好……”温柳噘着嘴回了一句,半点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顾怀安走上前,从连枝手里接过扇子,连枝识趣离开,坐在温柳身边,摇着扇子扶她坐起来。
尽管以前知道女子怀孕辛苦,可要不是温柳有了身子,顾怀安也不知道竟然这么辛苦,夜里睡不安稳,白日里又神情恹恹。
半搂着人在怀里,顾怀安低声道:“大夫交代的,这几日要小心些,有什么不舒服的话早些说出来。”
“我现在就不舒服。”
温柳难得说一句赌气的话,说完见顾怀安面上表情愣住,又红了脸懊恼地揪着顾怀安衣服。
她不是任性的人,怎么偏偏控制不住。
仰着脸看顾怀安,“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顾怀安好笑的扶着她,从旁边拿了一个小罐子,“这阵子不爱吃了吗?”
腌制的梅子味酸,温柳全靠着这个来开胃。
拿了一颗塞到嘴里,温柳心情瞬间好了不少,靠在顾怀安怀里,也管不上热不热,闭着眼,“还有半个多月,怎么这么久。”
都从冬天走到了夏天,都进入酷暑天了。
闻言顾怀安忍不住笑了一下,“十月怀胎,便是发现是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也要等到下月中才够。”
“夫君,以后不生了吧?”
“嗯。”
得到想要的答案,温柳弯了弯眼睛,坐正身子,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若真和大夫说的那样是双生,那也算是儿女双全。”
“为什么确定是一儿一女?”顾怀安好奇地盯着温柳,这阵子他没那么忙,也幸好是不忙,否则哪里来的时间陪着温柳。
闻言温柳转了转眼,一脸认真道:“梦里说的。”
顾怀安:……
“夫人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温柳低低一笑,禁不住握着顾怀安的手,“其实,不是也不要紧,反正都是我和夫君的孩子。”
顾怀安失笑,贴着温柳的脸颊亲了亲,“我会陪着你的。”
一心待产的温柳,没有想到真正到了要生产的时候,会疼得这么厉害,比刀割在肉上还要疼,腹中像是又是有十几把刀毫无章法的划拉着内里。
产婆和大夫在旁边待着,连枝趴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一阵一阵钻心刺骨的疼迅速窜遍四肢百骸,要不是嘴里咬着布,温柳当即就想咬舌晕过去,等孩子生了再醒来。
可偏偏连晕过去都做不到,疼得筋骨都在叫嚣。
门外顾怀安来回走着,其余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得里面一声一声的闷哼传来,心都揪起来。
千万要母子平安啊。
“夫君、夫君……顾怀安……”
温柳疼得神志不清,喃喃念着,连枝凑上去听清楚,连忙让旁边的女使到外面传话,“少夫人别担心,少爷马上来。”
“好疼,连枝,我、我不生了!”
“怎么说孩子话,以后不生了便是,这回过后不生了。”连枝耐心哄着,就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进来。
抬眼看去,顾怀安一脸急色。
走到床边蹲下,顾怀安握着温柳的手,看着她一头的汗,身上被汗水浸湿,又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温柳听到顾怀安的声音,意识回笼了一些,睁眼看着他,顿觉委屈。
“疼……”
“快了,生完之后便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