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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拿出几张纸来,只见上头确有几枚脚印,一看便知,是男子留下的。
    眼见如此,独孤昶眸中微微一顿,却假意不明所以的笑道,“所以陛下今日是叫臣弟来断案的?可臣弟愚钝,只怕是帮不了什么忙。这种事,合该叫大理寺或是刑部的人来比较好。”
    独孤珩却道,“宫中的人,孤已经叫人查过,均无所获,眼下,孤打算查一查近来出入宫中之人。”
    近来出入宫中之人……
    这话叫独孤昶再也无法装傻,只好又道,“陛下明鉴,臣弟又不能行走,这脚印自然不会是臣弟的。”
    其神色已经严峻起来。
    独孤珩却还是一笑,道,“不着急下定论,你既来了,试一试再说吧。”
    说着朝殿中使了下眼色,便有两个羽林卫上前,不容分说的撩起他的衣袍,抬起他的脚,与那脚印对比了一下。
    结果不出意外,是一样大的。
    只不过眼下独孤昶脚上的乃是云靴,但纸上的脚印看起来,仅是宫中普通的太监穿的棉靴而已。
    独孤昶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正欲再张口解释,却见独孤珩抬手,道了句,“等等。”
    语罢又吩咐侍卫们,“拿那双靴子试。”
    独孤昶这才发现,殿中角落里竟摆着一双棉靴,正是宫中太监们常穿的那种。
    羽林卫应是,又不容分说的给他将脚上的云靴脱掉,换上那双棉靴,大小竟是十分合适。
    此时再拿那脚印来对比,便是严丝合缝了。
    独孤昶却未见慌乱,只悲愤道,“陛下,这世上脚一样大的人千千万万,此并不能说明什么,臣弟已多年不能走路,这脚印无论如何不会是臣弟的。”
    独孤珩却哦了一声,“你真的不能走么?”
    独孤昶一怔,恰在此时,殿外有太监来禀报,“启禀陛下,魏太妃求见。”
    此时殿中都是男子,就连安若,也遵独孤珩的命避去了侧殿,照理来说,以魏太妃的身份,并不会轻易到这乾明宫来的。
    但在场的人却都明白,魏太妃此时是因何而来。
    独孤珩痛快应下,“请。”
    太监应是,少倾,就见魏太妃踏进了殿中。
    目光扫过殿中情景,魏太妃压住心间惊惶,先向独孤珩行礼,“老身参见陛下。”
    独孤珩淡声问道,“不知婶母此为何来?”
    魏太妃做低眉状,“方才羽林卫将阿昶匆忙带进宫中,老身有些不放心,便想过来看一看。陛下也知道,阿昶这孩子多少年整日闷在府里,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倘有得罪的地方,还望陛下念在他从小残疾的份上,宽恕则个。”
    独孤珩笑了下,“方才孤正在问他此事,太妃来得倒正好,您平素与他待在一处,孤便问一问你好了,阿昶他,是真的不能行走吗?孤近来听说,他其实可以行走,只不过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瞒了所有人。”
    这话一出,魏太妃立时一脸愤慨道,“荒唐啊陛下!阿昶若是会走,何苦要坐在椅子上这么多年?老身也不知是谁如此恶意中伤,还请陛下千万不要轻信小人谗言,我们母子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望陛下明鉴啊!”
    说着,竟又落下了泪来。
    独孤昶满目心疼,想要开口安慰,独孤珩却并未给他机会,只道,“不急,他能不能走,孤殿中就有大夫,看一看就知道了。”
    楚御医得令,立时应是,忙走到独孤昶跟前去了。
    楚御医伸手给独孤昶捏了捏骨,回禀道,“启禀陛下,安郡王的骨头看起来并没什么事,但微臣还要探探其经络,须知若是经络不通,人也是无法行走的。”
    独孤珩颔首,便见其从药箱中取出了几枚银针,竟然俱都有手指那般长,铁钉那般粗。
    “大胆!”
    魏太妃忙上前拦道,“此乃独孤氏正统血脉,你一个小小的大夫,敢对郡王动手?”
    楚大夫作无奈状,“太妃明鉴,微臣这是在替郡王爷检查身体啊,郡王爷若能走,岂不是大喜事一桩?再说,就算不能走,那郡王爷便是经络不通,也不会疼的,太妃不必担心。”
    独孤珩也出声道,“太妃安心,楚御医乃是杏林高手,不会乱来。”
    楚御医得令,没有犹豫,抬手就朝独孤昶的腿上扎了一针。
    要说楚御医果真医术高明,这么粗的针扎下去,竟然未见血珠,只是独孤昶脸色却顿时惨白起来,一双手紧紧扒着轮椅的扶手,掌背上青筋尽露,毫无血色。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疼惨了。
    但怎奈他咬紧了牙关,竟然没有吭声。
    然魏太妃却受不了,当场惊叫出声,“昶儿!”
    独孤昶一时并不能说话。
    倒是楚御医云淡风轻道,“太妃不要担心,郡王爷这样都没反应,看来这腿部脉络没通,他不疼的。”
    说着又拿出一根长针,对准独孤昶的一处穴位,又一下扎了进去。
    明眼可见的,独孤昶已经颤抖起来,额上也是冷汗直流。
    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吭声。
    楚御医也不急,又拿出了第三根针。
    “郡王爷,微臣知道,这针疼痛非一般人能忍,您千万别硬撑,若是疼,一定要说出来啊。”
    说着就高高抬手,要扎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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