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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照皊倒是气定神闲,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没觉出有什么特别的,这才看向一旁侍立着的宫女太监。
    贵人定例,两个贴身大宫女、四个小宫女,并四个小太监,如今齐刷刷的立在她跟前,瞧着倒是乖巧伶俐。
    她随意扫了两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安安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就听田田板着脸开口;“还不赶紧给小主儿奉茶!”
    两个贴身大宫女神色有些犹疑,其中那个鹅蛋脸的宫女脆生生应下,转身就去斟茶。
    姜照皊看了一眼众人反应,已经能看出来个大概,这后宫宫女,其中派系良多,大家互相对视的时候,条件反射都是看向相熟的。
    “行了,下去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她挥挥手,训话的事她懒得做,训得再好听也没有用,旁人该做什么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犹豫。
    “小主儿请用茶。”宫女奉上茶水,顺便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奴婢白蒲,今年十六,先前在乾清宫伺候。”
    准确来说,是乾清宫的洒扫宫女,能混进乾清宫,这突然的又被遣出来,心里是有些不忿。
    有一个人上前,剩下的大宫女也神态柔顺
    的来请安:“奴婢白苏请小主儿安,原是伺候太嫔的,现今随了小主儿,这颗心便都是主子的。”
    她说话倒是比白蒲好听,可方才做事的时候,可没白蒲利索,姜照皊在她细致的瓜子脸上扫了一圈,笑了笑没说话。
    “行了,我知道了。”她挥挥手,便在室内溜达起来,这东偏殿不大,也就两个开间,用晶簾屏风隔开,正对着门的是客厅,次间就是寝卧了。
    边上的炕上还摆了小小的书架,生生添了几分雅致。
    原主是识字的,她随手掂起一本翻来看,倒也看得懂,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
    原本以为从繁体字到简体字,定然是许多都不认识的,谁知道还成,能认个九成九。
    “小主儿,厨房进上点心,今儿是菊花酥,您可要尝尝?”白蒲笑吟吟地问。
    姜照皊点了点头,她是真有些馋了,吃了一个月的白豆腐和野菜糊糊,嘴里清淡的一点味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吃糖盐,怕是走路都发飘了。
    菊花酥形似花瓣,外表酥脆内里软濡香甜,最是好吃不过,她平静的外表下,口水四溢。
    小小的不过指肚大小,一口一个倒是正好。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在心中思量康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下康熙十六年,对方已然二十出头,这样的年纪,热血尚存,冷心已现。
    以方才所见,对方弧度优美的眼眸中,是如寒潭深井般深沉,不见丝毫波动。
    十六年帝王生涯,让他养出一身气度,纵然相貌只是清隽,立在人群中,却显眼极了。
    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姜照皊心中约莫有谱了,回神冲着田田招招手,轻笑着道:“味还成,来尝尝。”
    见田田双眼亮晶晶的,欢欢喜喜的吃用着,香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他心里顿时五味陈杂起来,小主儿这一年多,着实吃苦了。
    “白蒲,往敬事房走一趟,跟主事太监说一声,田田打从冷宫守门调我名下,现下就去办。”说着从手腕上褪下银镯子塞到白蒲手里,拿去打点敬事房的人。
    白蒲应下就告退,姜照皊转脸的功夫,就见田田红着眼圈,一脸感动,就差哭出来。
    “行了,这宫里头,我也就相
    信你了。”她淡淡道,当初冷宫不离不弃,这份情谊实在太过难得。
    要说救了他的命,对于当时的原主来说,也是嫌那老太监腌臜泼才,碍了她的眼。
    田田却感动的跟什么似的,就算在冷宫吃糠咽菜,受尽冷风吹,也不曾后悔过半分。
    如今姜照皊有了新苗头,自然是要把他从冷宫拨出来。
    “好了,乖,往后好生办事,就比什么都强。”她轻笑,没忍住捏了捏他白嫩嫩的脸颊。
    田田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正说笑着,就见白蒲一脸喜色,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笑吟吟道:“幸不辱命,小主儿交代的事儿成了,刘太监当时就把田田的名拨过来了。”
    她话音刚落的功夫,那两个小太监便笑眯眯地请安:“请姜贵人安,万岁爷今儿传了您侍寝,还请早些备着。”
    “知道了。”姜照皊应了一声,转身就进了次间,田田赶紧上前跟小太监应酬,他在冷宫吃多了苦,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体验无数,如今听见恭维,也不卑不亢应对自如。
    不管姜照皊什么反应,东侧殿的奴才们,顿时欢天喜地,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一个个喜气洋洋,那兴奋劲溢于言表。
    皇上许久不曾进后宫,如今头一个就是翊坤宫,给予心里没谱的众人很大信心。
    姜贵人那是个什么人啊,张扬跋扈,空长了一张好看皮子,内里尽是草包。
    如今绷这么一会儿,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旧态复燃。
    可皇上爱她这一个,东侧殿的宫人就高兴。
    “小主儿,可要沐浴更衣?”白苏兴致勃勃的问。
    第4章
    人间四月天,最是舒适不过。
    姜照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淡淡道:“不急。”
    她话一出,白蒲便拉了拉还想要说话的白苏,示意她躬身退下,姜贵人以前有多张扬跋扈,这宫中都是知道的,又惯爱责罚宫人,何苦说这么多,惹了她的嫌,最后吃亏的还是这手底下讨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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