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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
    “我让你托人去寻个账房先生,你都托的谁?”
    柳眉不知小姐为何会突然问起此事,但还是老实作答:“奴婢是托了看守门房的老张,也是想着他时常守在门前,与左邻右舍过街的人都熟悉,路子多消息广,才托的他。”
    那便不是柳眉了,温淑琳松了口气,若是连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近之人都要去提防的话,那这一世得活的有多累?
    “将门房换了吧,换个嘴巴严实的。”
    “是,夫人。”柳眉捉摸不透自家小姐的想法,但也知晓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
    翌日,温淑琳早早起来收拾妥当,换了件得体的素色妇人装,脸上脂粉未施,头上只簪了多素白绸带,便带上小娃娃坐着马车回了娘家。
    说来这还是重生后她第一次归家,也是她两世第一次带继子回娘家。
    从进了大门开始,一路行来,周围熟悉的环境,直把温淑琳看得一阵心酸,上一世被亲生父亲从宗族除名赶出家门,这一世她终于又回来了。
    还来不及在心中感慨,前方已然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表妹。”男人声音中透露出欣喜,眼中在看到她那身不同以往总是大红色的素色装扮时,更是惊艳了几分。
    果然是女要俏一身孝。
    温淑琳抬眸看向前方来人,眼中闪过万千思绪,重活一世,这人依旧是风度翩翩、面如冠玉,只可恨这俊朗的外皮下藏的是一颗狼子野心。
    越是深想,越是悔恨,心里的仇恨如蛛网般交织缠绕,连呼吸都不自主的加快。
    温淑琳垂下眸子,强行克制住自己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绪,朝来人福了福身,凉凉的喊了一声“表兄别来无恙。”
    “表妹多礼了。”想要伸手虚扶,眼前芊芊身影却侧身躲开,看着僵在半空中的手,被下了脸面的谢志清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表妹?”
    温淑琳装作不知,回头目光落在身后小娃娃的头顶,“阿旭,叫表舅。”
    怕生的阿旭这才从温淑琳的后方歪出一个头来,奶声奶气的唤了一声“舅”。
    “你怎的把他给带回来了?”谢志清眼中的不满与嫌弃难以掩饰。
    上一世的温淑琳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在她眼里表兄永远都是那般高风亮节光明磊落之人,哪里会在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狭隘神色。
    温淑琳柳眉轻挑,唇角微勾反问,“表兄说笑了,这里是我家,阿旭是我嫡子,便也算是他的外家,如何来不得?”
    谢志清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轻咳一声,轻描淡写的带过,又转移话题道:“姨父姨母已经在等着了,表妹里面请吧。”说罢便在前方领路,一副主人家的做派。
    温淑琳在他转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无声轻笑,这人在这里住久了,便以为是自己家了,还当是主家招呼客人呢?不过现下倒还真没借口将人赶出她家,只得慢慢琢磨出个法子来,不然每回归家瞧着这人心里得有多膈应啊?
    到了饭厅,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各色佳肴,全是些温淑琳爱吃的菜,可见是费了心思的。
    温淑琳回首过往,对于父亲母亲只知一味索取,从未注意这些细节,眼下看着心里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领着小娃娃朝自家父亲母亲福了福身,“父亲,母亲。”
    “琳儿,快坐。”罗氏看到女儿眼睛一亮,哪里还顾得其他人。直到温父轻咳一声,以眼神示意了旁边那个小的,罗氏撇了撇嘴,这才吩咐候着的丫鬟来伺候。
    “不必了,就让柳眉来吧。”一来小娃娃怕生,二来温淑琳现下也是防范于未然,要是阿旭出了什么事,以后那尊杀神定是要算在自己头上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在恐怖游戏里与boss结婚生子》,指路作者专栏
    谢灵穿进了一个恐怖生存游戏,同行的队友都是以前的初中同学。看过不少纯爱无限重生文的谢灵,深知跟对队友很重要!
    队友中只有一个男生没有组队,不用说肯定是男主之一了。
    谢灵死缠难打,十分不要脸的巴结曾经读书时的死对头。
    结果游戏七天,什么都没发生就顺利度过???
    朱方明兼职恐怖游戏boss,在游戏里弄死了不少玩家,某次遇上初中同学,那个成绩差的不得了的zz同桌。
    曾经的小同桌在游戏里,连晚上睡觉都要巴着他,害得他根本抽不出身去弄死玩家。
    玩家视角:
    游戏场突然变得简单了?存活率激增?
    小道消息说boss每天都在床上下不来?
    被恋爱耽误的游戏boss男主vs靠睡觉通关的作精女主
    第六章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温家历来遵循此道,整顿饭下来除了呼唤仆从之外没人多言。
    等到仆从将饭食撤下,又端了茶水上来,罗氏吩咐丫鬟将小娃娃带去外头玩耍,温淑琳心知这次叫她归家的正事来了。
    重生之事太过玄妙,就算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会信。而今这人还未露出什么把柄,温淑琳心里门清,现在撕破脸闹起来,不止爹娘只会觉得是她又在无理取闹,还会打草惊蛇,让这人又有了其他算计。
    所以现下最好的办法便是按兵不动,只先应付好眼前之事,万万不能让这人来插手季家的账务之事。
    罗氏语气温柔,尽显关切之心,“琳儿,娘听说你在寻账房先生。”
    温淑琳早已猜到这人会支使自己母亲来当说客,面上却是不显,笑盈盈反问:“母亲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许是谢志清早就找好了说法,罗氏并没有直接磐出谢志清,“从哪听来的不重要,娘就问你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是有这么一回事。”温淑琳颔首,柔声道:“自相公去世,小叔又未归家,家中账务无人打理,女儿又愚笨,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
    “你这孩子,有个什么事也不与家里商量,净会自己做主,万一要是被外头的人给骗了,”罗氏叹口气语重心长,“这账房嘛,还是得寻可靠熟悉之人,才信得过……”
    纵使心中明白母亲是在为那人铺垫,温淑琳也不得不附声,“母亲说的是。”
    自家姨母已经将话递到眼前了,谢志清岂能不接,“姨母,表妹,志清读了几年书,略识几个字,又懂一些算学,不如就让志清来帮忙吧。”
    “志清是读书人,读书人最是清贵不过的,这怎的好去碰这些俗务。”罗氏私底下早就被自己外甥说服了,才托了丫鬟去唤了女儿回来,眼下也不过是故意客气几分。
    “姨母说笑了,志清借住姨母家几年了,期间什么都没做过,难得有机会能帮到表妹,志清只觉欣喜万分。”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的确让人挑不出错处。
    “只这般会不会耽误你科考,毕竟科考明年在即。”
    谢志清信心满满,“不会,志清有把握能考上举人。”
    举人?凭你?温淑琳但笑不语,至少上一世自己在死之前,是没能瞧见这人考中举人的。
    “琳儿,你看如何,你表兄到底是自己人,总归是要比外人强的。”
    两人你来我往,一唱一和,倒更像是两母子。
    谢志清的母亲与罗氏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妹,自五年前谢志清丧父丧母后,便被心软的罗氏接到温家照顾。这一住就是五年,谢志清又能说惯道的,几年间早就将罗氏哄得不知东南西北,对他就像对自己亲生儿子般了。
    如今“儿子”只是提出想帮女儿打理账册,罗氏又怎会不帮他。
    温淑琳不接话,将话递给正堂之上的人,“父亲觉得如何?”
    温同河毕竟是读书之人,又常年在书院教书,不似罗氏那般好诓骗,心中所思所想到底比别人多了几分。
    之前女儿便是吵着闹着要嫁给这谢志清的,可想女儿心中是有此人,若是以往,夫人提出此事了,女儿怕是早就高兴的应了。此番将话甩给他,必是不想的,既是不想,他便不会去帮个外人。
    温同河不比罗氏,自己人与外人倒是拿捏的清楚明白,食指在桌案上扣了扣,干脆又将话给递了回来,“琳儿是何想法?”
    温淑琳无视谢志清那期盼的目光,只一心看向温同河,语重心长道:“父亲,女儿觉得让表兄插手季家之事有些不妥。”
    “哦?”温同河眸光微闪,“有何不妥?”
    温淑琳心道:老狐狸,你一句不同意,便是没人再敢说什么,非得又将话甩回来。
    “一是季家现下只剩我与阿旭孤儿寡母,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表兄又未成婚,若是因着账册之事常常出入季家,怕是于表兄于女儿的名声都不利,所以还需避嫌。”
    温同河眼底难得浮起一抹欣慰,“那么二来呢?”
    “二来,自是女儿已经找到合适的人选。”
    好不容易才说动姨母将人从季府请了回来,岂料事情没有如他想的发展,谢志清语气急了好几分,“表妹还需三思,旁人总归不比家里人。”
    “表兄多虑了,我找的这人咱们在座的都识得。”温淑琳暗暗打量着面前之人的急迫,心里竟有股子畅快感。
    “是谁?”是谁在中间横插一杠?
    温淑琳不在理他,看向自己父亲,“父亲,女儿已经找人代信给小叔让他速速归家,在此期间,家中账务还需劳烦李伯。”
    李伯是温家管家的亲弟弟,现下在温家城中的铺面做掌柜,他的孙子还在温父所在的书院上学,说来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可。”温同河颔首。
    有大家长拍板,此事难在回转,谢志清看向温淑琳的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此间事了,温淑琳又随了父亲去书房。
    “你如今倒是变了许多。”温同河站在案前执笔不知写着什么。
    温淑琳垂着头,心思回到小时候,每回父亲训她也是在这间屋子,可她每每都当作耳边风听不进去,便是算好时间嘱咐丫鬟叫来母亲解围。
    便是有如此溺爱她的娘亲,即使家中有严父也不起作用,所以上辈子她才会被教养成那般。
    如今想想,若是重生回到幼童时期,怕是能改变的更多吧,好在现在倒也为时不晚。
    “怎的不说话,怕我又训你?”温父一句话又将温淑琳拉回现实。
    温淑琳抿了抿唇,福了福身,“女儿不敢,父亲训诫子女理所应当。”
    “嫁了人倒是知事了不少,若是以往你怕是早就与为父顶上嘴了。你呀!”温同河回忆往昔,难得感叹起来。
    温淑琳乖乖认错,“当初女儿年幼无知,还请父亲不要计较。”
    “当父亲的怎会与子女计较,”温同河想到女儿小时候的事,又突然笑开了怀,“若是与你这小小女子计较,为父怕岂不成了老不羞?”
    小时与父亲顶嘴争论,说什么父亲一介大人竟然与我这幼女计较,真是羞羞羞,老不羞,现在想起温淑琳却是羞愧难当,双脸发红,“父亲竟是还记得女儿小时候的胡言乱语。”
    “怎能不记得?”温同河轻咳一声,只觉今日严父的威严好似快没了,又摆正了姿态,“好了,叫你来是说正事的。”
    温淑琳甚少看到父亲这一面,心里轻松了不少,“父亲请讲,女儿听着呢。”
    “你表兄这人……从小便被你姨母养的心高气傲,眼高手低,到了我温家又得你母亲溺爱……”温同河顿了顿想是觉得背后说人不太好,又转移了话题,“你不将家中账务给他打理是对的。”
    温淑琳抬眸看向父亲,这话怎么都不似他口中能说出的,“你若上一世这般挑明了说与我听,女儿何至于……”话说到一半,温淑琳这才惊觉自己把心中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温同河抬眸扫了一眼她,“你在嘀咕什么?”
    温淑琳拿起帕子干咳一声,以掩饰刚才的不自然,“女儿在说以往倒是从未听父亲这般评价过表兄。”
    温同河放下手中的笔,从书案里方转了出来走到她面前,打趣道,“以往我说,你听得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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