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峰,合该是快乐无极才对啊。
好好的泡温泉变成了泡祁云,两人都得到了身心上的双重享受,等到祁云懒洋洋地从楚煦怀里爬出来,又磨磨蹭蹭地换好衣服下了山,他的师尊已经醒来了。
祁云祁法的师尊道号天元仙尊,是如今修真界唯一的仙尊,老头无欲无求,隐居在十二峰养徒弟,过着种菜养鸡玩徒弟的闲散生活,没想到半路出来个素昔,扰乱了一切惬意安适。
如今可好,连小徒弟也被拐走了,老头失落得很。
桌上摆了清淡的几道小菜,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两盅小酒,天元是不允许徒弟喝酒的,这酒是给楚煦准备的。
奶猫在旁边安安静静地舔着一盘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奶,桌上四个人难得收敛了不靠谱的神色,坐在一起好好说话。
“如今虽然素昔修为尽失,化为本体,修真界少了一大祸害,但是她做过的那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我十二峰出来的,她欠下的债,还得我们这些家人去还。”天元仙尊叹了口气,摩挲着小酒盅杯沿,说:“我细数过,她犯下的大罪有九条,其他的小的罪过就不得而知了,你们师兄弟一人一条路线,一一修复吧。”
祁云祁法领命,祁法瞟了一眼坐地很近的祁云和楚煦,心中叫苦,他们可是两个人,乾坤搭配干活不累,可怜自己一个单身狗,连猫都不能带。
天元仙尊向楚煦举了举酒盅:“楚煦是吧,干一个吧。”
楚煦和他酒盅对碰,饮下一杯清酒,吃了几筷子菜,天元仙尊看看他又看看祁云,无奈笑笑,说:“楚煦,饭后你跟我去后山,我有话对你说。”
“是。”对于师祖的命令,楚煦自然不敢不从。
祁云瞥了瞥嘴,嚷到:“你要带我的乾君去干嘛?他走了我做什么去?”
天元仙尊暴躁地吼到:“你洗碗去!还有不要一口一个你的乾君好不好,丢死人了啊,拿出点十二峰的傲气来行不!”
祁云挠挠头:“本来就是啊......我们说过就只有彼此,他是我的乾君有什么不对吗......”
天元仙尊瘫坐在椅子上,表示无力,表示绝望,表示寂寞。
饭后祁云不情不愿地去洗碗,祁法抱着猫跑了,楚煦跟着天元仙尊到了后山,那里有一对藤椅,坐在上面可以一览后山奇绝风光。
楚煦还在喟叹十二峰后山景致如何如何,天元仙尊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些世间罕见的秀丽风光一星半点也没落进他的眼底。
“楚煦,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天元仙尊幽幽开口。
楚煦心中一惊,师祖苍老的眼似乎能将他看个对穿,什么也瞒不住他。
“我......”楚煦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
“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元仙尊靠在藤椅上摇啊摇:“到了我这个年纪对自己的命运早就有数了,我早在八十年前就算到我的命应当在这几日终结,但是今日我于昏睡中却看到了变数。”
那这变数究竟是什么,二人之间已不需要多言。
楚煦明白了,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了,他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沉着声音说:“其实,按照辈分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师祖。”
天元仙尊嘴巴长成了O型。
“我的师尊,您也猜到了,祁云,他和祁法本来应当在素昔一战中升级为仙尊,他道号度云,一辈子只收了我一个徒弟。”
“咦,这小子就收了一个徒弟?不像他的性格啊?”
“没错,您可能想象不到他后来的样子,他不太爱说话,也不爱与人接触,少见他笑,他满头白发,一个人在无极峰顶待了一百多年。”
天元仙尊惊到:“发生了什么?”
楚煦心中绞痛,说:“他在素昔大战中遭到素昔的诅咒,终生不得所愿,祁法也受到限制,只要说出来,就会导致诉说对象的死亡。”
“我去!”
“他那次回来后,把受到诅咒的事情告知与您,然后您就......”
“......”
“从此他只能不停地诅咒别人,伤害别人,只有这样才能给人带来好运......他的嘴里,再也没有一句讨喜的话。”
“所以他不再与人接触,也不爱说话......”
“后来收了我,”楚煦闭上眼睛,愧疚地说:“他对我好,我喜欢他,给了他所有的爱,然后......”
“然后又不给了......”
楚煦把头埋在腿里,悔恨万分地说:“是我不好,后来他为了救我救修真界,陨落......”
天元仙尊静静听着楚煦把他死后百年的事情一点一点讲给他听,那是他未曾经历过的时光,乱得一塌糊涂。
一想到两个徒弟都过成了风霜满面的样子,老头的心就像被带刺的铁丝细细密密地捆了一圈又一圈,鲜血淋漓。
楚煦说了很久,天元仙尊听了很久,两人在十二峰后山的风中吹了好半天,天元仙尊才长叹一口气说:“神魂难养,它的历程和本人经历多少会有不同,所以想养到那个刚刚好的程度,还真说不清要用多久,特别是像你这样宠着养的,他自然会成熟的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