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书没说话,直起身,走向客厅。
算是默认。
方圆啧了两声:“你这个酒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昨晚是顾衍书出道七周年纪念演唱会,办得比想象的还要成功,庆功宴上大家兴致都很高涨,就起哄着非要他喝一杯。
方圆当时想,一杯红酒而已,能出什么问题,总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就没帮顾衍书拦下。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死活联系不到人,着急忙慌赶过来一瞧,才发现顾衍书宿醉难醒,手机也尸沉水底。
一问,居然断片了。
难怪这么多年顾衍书一直滴酒不沾,不然就这破酒量,指不定闹出多少事儿。
方圆把“顾衍书禁酒”这五个字大写加粗添进自己的经纪人手册,拿着手机进了厨房。
顾衍书从吧台拿出瓶水,瞥了眼:“往厨房跑什么?”
厨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和方圆的碎碎念:“把泡了水的手机往大米里一埋,过段时间说不定还能再用。你们年轻人,学着点儿。”
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邪门歪道。
顾衍书没理他,自顾自翻出止疼药,就着凉水服了一片。
最近一年,两档音乐综艺,三场演唱会,一张实体专辑,中间还要穿插各种商演和通告。嗓子长期超负荷运作,一场演唱会下来,连吞咽都疼得厉害。
喉头上下滚动,眉心轻蹙了一下。
方圆从厨房出来,正好撞上。
“嗓子又疼了?”
“不打紧。”
“不打紧你能把止疼药当糖吃?”
方圆恨铁不成钢,“都说了让你缓缓,你偏不听。你才二十出头,光凭这张脸就还能再吃好几年流量饭,这么急着转型干嘛?嗓子还要不要了?”
“马上二十五。”
顾衍书纠正道。
“四舍五入,三十。”
说完躺上沙发,阖上眼。
不打算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
他最近瘦得厉害。躺上沙发的时候,领口处露出大片大片凹陷极深的锁骨和瘦削锋锐的肩颈线条,在落地灯的光釉下,显出一种几近透明的苍白和凛冽的骨骼质感。
看上去像樽一碰就碎的薄瓷器。
看得方圆心尖儿颤。
他是真不明白顾衍书在急些什么。
只能叹口气:“行吧,晚上还要去录节目,你抓紧时间再睡会儿。”
然后抱着笔记本电脑在沙发边坐下,开始处理这几天堆积的工作。
顾衍书耳根子总算清净下来。指腹搭上眉心,微微施力,钝痛缓慢地覆上他的神经末梢,带着麻痹过后的昏沉。
他的酒量一向很差。
以前当练习生那会儿,有次过年和室友没回家,就买了几罐啤酒,就着外卖,凑了顿简陋的年夜饭。
那时候他年纪小,没分寸,多喝了两口。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头疼得厉害,全然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
只听室友说自己抱着他闹了一夜,差点闹出大事。
后来就再也不敢随便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