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后面的假安德森刚刚反应过来,武文涛就像装了弹簧一样,噌地弹起身子,右手枪口一甩,那厮脑袋猛地往后一仰,扑通一下倒在真皮大班椅上,额头长出了一只眼睛。
与此同时,外面,五辆轿车已经化作五个大火球,烈焰冲天腾升,火光烛天。
十几个黑衣汉子正忙不迭地将一条条沉甸甸,涨鼓鼓的裹尸袋往货柜式大卡车上搬,冷不丁发生这一连串的大爆炸后,他们惊叫着,嚷闹着,连忙放下手里的活,抄起灭火器,赶过去扑灭那一团团霹雳天火。
外面闹闹腾腾,沸沸扬扬,一片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屋内,武文涛右手臂一抖,那支小巧玲珑的手枪缩回袖筒里,右脚尖一勾一挑,地下飞起一把伯莱塔m9手枪,他右手一把抄住,砰砰的给地下身体仍在痉挛的两个黑衣汉子补两枪。
他欺近拦路虎跟前,冷眼瞟视着小腹中弹,血如泉涌的拦路虎,冷然微笑道:“怎么样?味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一次你真的是失算了,这就叫天作孽不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这是报应。”
说完,他抬起枪口,指向拦路虎的脑门,食指就要往后压扳机。
拦路虎仰躺在地下,一张原本红光涣发的脸孔如今已浮露出病态般的蜡黄,眼镜后面一双精光灼灼的画眉眼睛也已丧失神采,他咔咔咔的呛咳几声,嘴角抽动两下,面对武文涛的枪口,他坦然地合上眼皮,这一回他是输得心服口服。
蓦在此刻,传来唬唬唬的手机震动声,武文涛眼皮子一挑,右手食指松开扳机,压低枪口,叹息一声,左手一指拦路虎的裤兜,平淡地道:“你老婆的电话,有什么遗言就赶快给他说吧。”
这时,躺在旁边的尖嘴猴腮扭动着身体,一手摁着冒血的创口,一手抖抖索索地举起冲锋枪。
武文涛连瞄都没瞄那厮一瞄,右手枪口刷的一抬又一摆,砰,那厮脑袋向一侧一歪,举枪的手颓然地瘫软下去。
拦路虎用颤抖的右手摸出手机,凑到耳边,武文涛隐然地听见手机里有个女人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嚷嚷一阵后,手机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拦路虎啪地丢掉手机,脸色颓成死灰色,带血的嘴巴翕动几下,有气无力地道:“明天要跟我离婚,她把我甩了。”
“你那么爱你老婆就应该多陪陪她。”
武文涛不禁心生恻隐之情,因为这个心狠手辣,阴诈刁猾的家伙确实是个爱老婆,疼老婆的好男人,这一点在当今花心男人遍天下的社会里,确实难能可贵。
拦路虎泣不成声,显然,心里受了沉重的打击。
“既然你活得这么累,这么痛苦,那我这个老朋友就应该帮你解脱一下。”
武文涛眸子里闪过一抹杀光,右手枪口刷的抬起,砰,算是帮他解脱了心灵和肉体上的痛苦,然后对着他的尸体说道:“忘了告诉你,我不是野猫子,我是炽天使。”
随手将伯莱塔m9手枪抛到拦路虎的身上,武文涛走出两步,弯腰抓起mp9冲锋枪,又从尖嘴猴腮身上搜出两只弹匣,随即跨过这厮尸体,拉开办公室的门,看看外间没人后,扬长而去。
拦路虎静静地躺在那里,两只细长的画眉眼睛睁得还是那么大,瞳孔扩散,光彩尽失,透出一种不甘心的意味。
此刻,黑衣汉子们正忙着灭火,搬运尸体,谁也没有觉察到一条瘦削单薄的黑影像猎豹一样蹿上大院东首的围栏,一闪一晃,便即消失在晦暝的夜幕中。
次日清晨,沐浴着温馨和煦的阳光,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公交站,地铁站,人潮涌动,挥汗如雨,人们照旧忙碌着为上班而赶车,挤车,完全没有因为昨晚那场庞大的血劫而放慢节奏。
武文涛坐在一辆驶往m市机场的出租车后座上,展开一份他刚刚买的早报,一看头版头条,不是什么有关f国政要的报道,而是昨晚m市奎松地区安德森别墅里发生的那场惊天的大火拼,人员伤亡的具体数字不详,安德森公司老板安德森,黑煞现任老大拦路虎等七人给人杀死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分析人士认为,这是一场黑白两道势力相互勾结因利益分配问题而引起的自相残杀。
他嘴角向下抽动抽动,刷的放下报纸,心想:看来只要我武某人嘴紧,不说出去,估计这世上就没人知道昨晚那场庞大血劫的真相了。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声,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是师兄野猫子徐铁应打来的,往嘴巴边一凑,呵呵笑道:“喂!师哥啊!事情已经搞定了。”
电话那头,“知道了,你办事一向都是那么高效率。”
“过奖,过奖,这回你不必担心我惹的麻烦牵连到你头上了。”
“那就好,省得师兄我来帮你擦屁股。”
“说正经的,最近有什么新任务要交给我?”
“你似乎一点儿也闲不住哇!”
“我是个十足的战斗人,一闲下来就心发慌。”
“那好,你今天回,休息一天,明晚起飞,任务简报,等你到达目的地后,我再告诉你。”
“好,再联系,祝师兄今晚能泡一个年轻的靓妹。”
说完,武文涛挂断电话,心里蓦然想起两个人,马丽娅和小奥立佛,虽然他跟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生与死,血与火铸就了他和他们坚实牢固的感情。
母子两人这会儿在哪里呢?
我和他们今生还有机会重逢吗?如果有的话,那一天何时到来呢?
他内心怅然若失,双目无神地望向车窗外,一辆辆机动车,一座座高高矮矮的建筑物,形形色色的路人,花花绿绿的广告牌飞快地从他视线里掠过去。
他乘坐的出租车渐渐汇入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车海洪流中,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