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侍君抱病,确实该好好休息。”封栾道,“康宁,今日朕还未看完的折子,送到此处便是。”
叶阳默然许久,方才战战兢兢开口,道:“皇上,您……您今夜要歇在何处啊?”
封栾反问:“云侍君的口音回来了?”
叶阳:“……”
就30的好感度,他再说几句话保不齐就要清零了,如今这境况,他哪儿还敢胡闹。
封栾又垂下眼眸:“你身上不舒服,着人弄张软榻,朕在此处将就一夜便是。”
叶阳正欲动容,封栾却又慢悠悠补上一句:“省得你将病气过给朕。”
叶阳勉强扯了扯嘴角,憋出一句话:“皇上,您回去就不将就了!”
封栾:“朕想将就。”
叶阳:“……”
封栾说完这句话,叶阳眼睁睁看着他身上飘起了+1的红字,内心沉思。
为什么加好感了?这暴君愉悦的点究竟在哪儿?
君心难测,他摸不透。
……
云阳经年体弱,叶阳在床上躺了片刻,竟也真的睡着了。
待他再醒来时,已是深夜。
宫中烛火已熄,而又因他风寒体弱,宫内门窗关闭严合,仅有些许光亮自窗扇纸面略透进来,叶阳觉得口渴,他不习惯使唤宫人,想着爬起来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忽而听见一声异响,吓了他一大跳。
那声音似是有人将惊呼声压进了喉咙里,急促慌张,叶阳提溜着茶壶惊恐四望,片刻方才确认了声音来源。
竟然是那个暴君。
软榻就在殿中外侧,封栾平躺于上,双手交叠置于小腹,睡姿规整端肃,一如他这个人,可此刻他满额细汗,呼吸急促,神色惊惶不安,似在梦魇。
他口中呓语,叶阳不知要不要叫醒他,可狗皇帝的梦话,保不齐就涉及朝廷机密,还是不听为好。
他轻轻转过身,正准备开溜,却忽而听见封栾颤声低语。
“朕没有办法……”封栾攥紧被褥,脸色苍白,“阿越,你不要恨我……”
叶阳忍不住回身,再看向封栾。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爱管闲事,还有点儿小八卦。
他看封栾的反应,觉得他的梦显然不会是什么快乐的青春童年回忆,说不准那什么阿越还是封栾的梦中情人白月光,后宫妃嫔三千均是他一人的化身。
虽然封栾的后宫算上他也只有三个人,是差了那么点意思,书内也不曾说过封栾有什么白月光,可这不妨碍这种替身狗血剧情在他脑中开展,他竖起耳朵,正想再多听几句时,封栾忽而睁开了眼睛。
二人目光相交,叶阳有些尴尬。
“云侍君。”封栾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方才自梦魇之中醒来,呼吸微促,声调暗哑,额间汗丝细密,而他在竭力平复。可他的神色早已恢复寻常,甚至较平日的冷淡还更多了一分危险探寻的意味,眸底好似压着寒意,于是叶阳先咽下一口唾沫,干笑一声,道:“起……起夜……”
封栾沉默不言,片刻,他身上飘起了好感减少的红字。
“封栾好感度10,当前好感21”
叶阳慌了。
他笑得僵硬,干巴巴说道:“渴……渴了……我睡渴了,喝点水。”
说完这句话,他便直接举起茶壶,仰头对着茶壶嘴猛地灌了一大口茶。
他显然喝得太急了,茶水从他的嘴角顺着下颚流进脖颈,濡湿了他胸前衣襟,隐见衣下白皙肌肤,锁骨深陷,更是呛得他咳嗽不止,几乎要咳出泪花,眼角微泛红晕,眸中水雾迷蒙。
他以往喝水也是抬头张嘴吨吨吨,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举动有多么不合时宜,披了一副孱弱美人的皮囊,一举一动都有些诱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