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泽初音也在怨恨!可是花泽初音恨什么?
她从千岛宅走出,顶着屋外的阳光,浑身僵硬的向外走,门口有等候的司机前来开了车门问她:“千岛菱小姐,请问是回迹部少爷给您找的房子么?”
愣了片刻。
千岛菱缓缓回神,然后尖叫:“不!我要去迹部宅,带我去迹部宅!!”
很多年以后,当她坐在普通的房间里,看着自己的爱人工作归来时,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然后回眯起唇角,当时的自己也许真的是很难看。
那么难看的她,却硬生生要去自己最爱的男子面前。
也是到了迹部宅她才知道,花泽初音刚刚踏上去往美国的飞机,而迹部景吾从网球场出了一身汗回家,呆在书房一直都没有出来。
她蹙眉。
管家的目光里有一丝的不确定,而她可以肯定,这不确定并非是来源于她。
原来,输的终究是她。
只是那时还年少轻狂,不肯承认,那么多年的呵护和怜惜,一瞬间就飞灰湮灭。
书房门并未上锁,这也是迹部景吾的习惯,她推门进去,那个英俊的男子坐在欧式的白木高扶手桌椅上,目光说不清情绪,看到她进来,也只是微微闪烁了下。
“你来了。”
他竟然这样告诉她。
“是,我来了。”
他告诉她,她依旧是公主,却不能再做他的公主。迹部宅承诺给她最好的一切,包括教育和生活,甚至如果她愿意,还包括她未来的爱人和孩子。
这是多可笑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我的结果?”她竟笑开,却笑的满眼都是泪水,“迹部景吾,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一瞬间从最高处跌落,撞一个粉身碎骨。
“小菱,我给你的,从来都是最好的。”迹部景吾转过身去。
迹部家的白金汉宫在夕阳的余晖下沿着屋顶向地面撒了一层光芒,她最爱的男子的身形忽隐忽现。
“现在,我已经不是最好的,所以,便也无法配你。”
无法配你。
便是因为这一句。
大英帝国和日本两地,两两相隔。
她寂寞的在大不列颠,这块日不落的土地上沉淀生长,花开花落,一晃便是两年的时光。
直到迹部家的人重新找到她,她正在英国的图书馆里安静的阅读一本书中文图书,正正方方的字体,据她认识的中国朋友说,这叫做方块字。
那本书内容很好,是讲青梅竹马,两下无猜,天长地久的故事。
有一句她极喜欢,照着一笔一划的写了下来。
迹部家来找她的人在她身旁恭敬的颔首:“千岛小姐,老爷和夫人说小姐已经在外面够久了,这一次特地派我们来接小姐回去,也好了了少爷的心事。”
恍如千年。
千岛菱惊诧于自己是要想很久,才能想起来那远在日本的迹部家族。
可那个男子,逆着阳光而来,却犹在昨日。
“迹部景吾呢?”
“少爷从冰帝结业后,就去了美国的斯坦福读书,说要几年才能回来。”
美国。
那是个令她心碎的地方。
似乎,有一个叫花泽初音的女子,还有她的师父,都是在美国?
她微微一笑,眼底干涩,却终究没有哭,大抵是已经没有了泪。
“你们回去吧,我过得很好,告诉他们不用担心。”
前来寻她的人转身之时,她喊住他们,声音低柔,似乎又回到最美的时光:“如果能见到迹部景吾,请替我转告她,从此以后,我再不是任何人的公主。”
时光悠然。
当白发苍苍的她翻看当年从图书馆抄写出的那张纸条时,已经泛黄的纸张上行行字迹仍清晰可辨: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她记得中国友人的解释。
他是竹马,她是青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只是,君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