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宜那张英俊的面容上,额头青筋暴起,吓得面无人色。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阵法,可时间久了,他开始怀疑这世上真有这样毫无破绽的阵法?
‘鬼打墙’这三个字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可他心中还有信念,还想着报仇。他只能一遍遍的走,在路上设下一个个标记,天亮了,他还在唐悠然设下的阵法中转圈。
唐悠然就坐在房顶,看着他在阵中挣扎。
直到第三日,他饿得连竹子都想砍下来咬上几口,等他再次回到何红药的房间时,‘何红药’忽然从床上飘了起来,她那张本就骇人的脸上,露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容。
夏雪宜吓得屁滚尿流,疯狂往外跑去,可他这三天不曾好好休息,又累又饿,惊吓连连,如今又遇到尸体寻仇,哪怕他拼尽全力,哪里还能逃过‘何红药’的追杀。
只是也不知‘何红药’是如何想法,总会在千钧一发之际故意失误,放他一条生路,等他稍走远些,她又会飘过去‘夏郎夏郎’的叫着。
夏雪宜是真的怕了,他从来没想过死人还能起尸追杀仇人的,这一定是那蛊虫的原因。
给这恐怖的现象找到了足够的理由,这小子发起狠来,鬼也一样杀。
他猛然回身,一把抽出‘何红药’胸口的匕首,对着她的脖子就抹了过去。
那女尸飘远了一些,自胸口又拔出一把透明的匕首,飞射向夏雪宜。
夏雪宜胸口剧痛,他低头看时,自己心口处,正插着一把透明的匕首,有鲜血顺着匕首的缝隙流了出来。
夏雪宜双目怒瞪,白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其实,这一切都是幻觉,唯有他身上的毒,在被那把透明匕首击中时,被唐悠然引动了一下。
唐悠然叹了口气,捂着这具身体的胸口:“何姑娘,你英灵未远,他亲手将匕首刺入你的胸口,又对你的‘尸体’逞凶斗狠,还想割掉你的脑袋。你受到这样的背叛与伤害,也一定会报复回去的。我杀了他为你报仇,可好?”
半晌,心口的滞涩还是挥之不去,唐悠然想想何红药的脾气,只得又道:“你是觉得一刀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吧?他不是心心念念要报仇么,不如废了他武功,把他扔进温家堡?”
还是不顶用,唐悠然都要怀疑是‘炼心’在跟自己做对了。
不过,她也并不怎么着急就是了,她坐在房顶上,说起了《碧血剑》中何红药、夏雪宜、温仪的故事。等故事讲完了,她又道:“我替你杀了他,可好。”
心里那股难受劲稍退,可还是挺不舒服的,唐悠然又道:“你要不甘心,我就废了他武功,再给他下点慢性毒.药,扔他进温家堡。”
这次她总算猜对了。
唐悠然长舒一口气,废了他的武功,召手叫来大雕,再次飞往温家堡。
至于没了武功,又时常会心口痛的夏雪宜要如何报仇,是否还会对温仪动情,温仪还会不会看得上毁了容的他,唐悠然就不会再去关注了。
因着何红药盗取圣物一事,她与五毒教关系也不怎么亲密。唐悠然给教主留了封书信,直接离开苗疆,又开始了四处游历的生活。
唐悠然终于尝到了孤单的滋味,在这个世界上,她连个可以偶尔喝酒聊天的朋友都找不到。
三年来,她走南闯北,一路游逛下来,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合心意的朋友。或许这个世界太过现实,没有楚留香那样浪漫的神偷,也没有陆小凤那样的传奇、花满楼那样的温润君子、更没有一心追求剑道的西门吹雪。
或许,她也遇到过一二有趣的人,但略一深交,就又觉索然无味。或许,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她这张脸实在有点吓人,顶着这样一张脸是交不到朋友的。
也不知是心境出了问题,还是她因何红药的记忆受到了影响,她明明可以易容回原来自己的样子,却懒得去做。
一个人流浪的三年,寂寞如雪,她游离于整个世界之外,与任何人都没有交集。这种情况,让她格外想念好闺蜜白飞飞,好友、徒弟,还有那个她好久都不曾再提起过的人,也不知,他是否还好。
她一个人跑到泰山看日出,能站在山巅一站就是七天,去黄山看云海,站在云海中COS仙人,竟然想不起离开,不是她不想离开,她只是不知道离开此地后,又该去哪里。
一路不辨方向来到松花江,从早春一直等到深冬,就为了看一眼拥有‘寒江雪柳,玉树琼花’美名的雾凇……
她的生活中除了美景美食,随遇而安,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勾不起兴趣。
这与她曾经在地仙界洞府内时还不一样,那时的她一心修炼,只想早点达到师父限定的标准,走出那个洞府,出去看看那个神奇的世界。修仙之人都知道,一次入定醒来,很有可能十年、百年已过。她虽在洞府待了百余年,其实一点也没觉得时间有多长。
可在这儿,她不能修炼,也没有奋斗的目标。
可能,她的法宝‘炼心’也觉得她这种情况有些诡异,第四年刚开了个头,她就被通知要换世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这篇文还有一篇番外,就要完结了。